泛民總辭後的思考 建制派有何未來?
建制派向來給予某些人的印象,就是他們是政府的應聲蟲,欠缺主見,沒有獨立思考。過去一年以來,香港被罵得最多的,除了是政府,便是建制派。他們被指離地而無能,沒事就惹事,有事只怕事,導致中央對港政策出現偏差。雖然這種講法未免以偏概全,但無可否認的是,建制派亟待改革。
從選舉層面來說,區議會選舉變天,相信毋庸多說。泛民主派奪得接近九成議席,於絕大多數地區佔議席大多數,拓闊了多年與建制的六四比例。本來在林鄭上任初中期出現的蜜月期,在去年的腥風血雨中白白斷送。多年來懂得操作選舉及地區動員能力頗強的建制派,失去了政府及政制整體的保送,唯有倚靠既有的樁腳及經驗老到的「廉頗」(戰國時代趙國的老將)去抗衡網絡攻勢強勁的本土化泛民,結果「穩輸」十八區當中的十七區。
在新冠肺炎疫情及政治風暴的雙重夾擊下,民間對政府怨聲載道,在身份構建、政制認同、意識形態上跟建制愈走愈遠。本來相信制度的理性反對者,不是被激進的民粹異議者打沉,就是被制度所淘汰;原先保有憧憬的溫和建制及泛民,在敵我分明的氛圍下,紛紛表態歸邊。建制本來有不少個別人士有能力及義務爭取游離選票的支持,但在全球局勢及陸港矛盾白熱化的大格局下,只能淪為犧牲品。押後選舉固然能夠確保政府未來一年施政大致無礙,但對化解民怨、平息異議、促進社會和諧及和解於事無補。
醜婦終須見家翁—建制派若能解決現有問題,化危為機,或許尚能讓香港重新上路。若繼續掩耳盜鈴,則只能繼續挨打,繼續被人拿來「出氣」,成為不信任體制的市民及正在忙於籌備內地大灣區整體規劃的中央之間的淘汰物。
掩耳盜鈴終將被淘汰
第一,講選舉。香港骨子裏沿用的,仍是一個類代議民主式的選舉體制。從地區直選角度來說,此機制其實在實際操作上「非常民主」:選舉舞弊至今大致是絕無僅有,有意投票的選民能暢順無礙地投票,最近引起的境外投票討論,則因民意反彈及建制派內部的議論而被擱置。「蛇齋餅糭」固然是部份直選議員的拿手菜式,但一來建制、泛民兩邊皆有人實行這種「分肥政治」;二來,此種政治並無損民主的根本;三來,放諸四海皆有類似的情況,不足為怪。
但正因如此,建制派向來對選票的認知,往往局限於固定人口特徵所定奪的「鐵票」、地區工作及資源分配所賺取的「掃樓票」,以及一部份人在單一議題上(例如同性婚姻、少數族裔權益、最低工時)持有強烈意見的「單議票」。問題是,建制派的傳統票源,隨着年輕選民的政治活躍化,伴以社交媒體或價值觀等因素所驅使的「泛黃化」、建制近年在專業及中產人士中流失的支持度,以及其過度側重部份既得利益者(包括地產商)等表現,皆呈現僵化及萎縮現象。反之,所謂的「反對派」,一來較能駕馭及應對民眾情緒,營造系統化論述及包裝去維持自己的政治生涯;二來,對電子及社交媒體運用自如,能締造一種強烈的身份認同感;三來,在論述上一直較能感染中間搖擺選民,以致較有號召力。這些因素皆令建制派早在去年之前,已呈現選舉層面的危機。建制派於數次補選裏的佳績,固然令其受鼓舞,但一時三刻冷卻的投票意欲,並不代表那些沉默的選民在意識形態上向建制靠攏,而去年反修例風波成為導火線,正好引爆了十面埋伏的民情炸藥。若明年的選舉順利進行,相信建制派必須狠下功夫,贏回骨子裏建制、但又討厭建制的選民,才能維持基本的六四分賬,至於「五五分賬」就更不必多想。
第二,講論述。主流泛民到底敗在哪裏?敗的,正是其「又要威,又要戴頭盔」的牆頭草作風。進一步去看,他們的問題其實出在其論述的非連貫性—一邊廂妄想維護「法治」,卻又不時觸碰底線;另一邊廂想搞「攬炒」,又要每月領取逾十萬元薪金。機關算盡太聰明,他們究竟想做什麼?無人想知,但人人都知。至於泛民當中較為激進的議員,極其量是「遺傳了」本土派鼻祖及領軍人物的浪漫化想像,去推崇一些明顯不可行且不可為的「論述」,卻能成功贏取大多數年輕人的歡心。為什麼?因為他們的論述當中充滿着「正面」形容詞—講願景、講未來、講「我們的香港」。
那建制派呢?不要說建制派要統一陣線,因為一來相愛很難,二來山頭主義氾濫,根本有不少黨派連內部矛盾也未能梳理,所以大難臨頭各自飛。
泛民總辭對於建制派來說,是一個契機。若建制派要改革,到底有什麼可以做?他們到底有何出路?有關詳情請閱讀《香港01》周報電子刊全文。
石中堅
一群對香港未來抱有希望的90後
相信香港必須自身從根本上改善管治
才能在環球政治中及中國崛起下維持其獨一無二的地位,讓「一國兩制」重回正軌
上文節錄自第241期《香港01》周報(2020年11月23日)《泛民總辭後的思考 建制派有何未來?》。如欲閱讀全文請按此試閱周報電子刊,瀏覽更多深度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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