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左傾改革將形成「低息常態」

新冠疫情延續已近兩年，早前不少國家為了應對疫情而推出了超寬鬆貨幣政策，可是貨幣大量增發，加上全球產業鏈嚴重受阻等問題，卻大大地推升全球通脹水平。在這種背景下，不少國家又開始加緊準備迎接經濟正常化，結果導致全球不少央行近來都加快了退出寬鬆貨幣政策的速度。

通脹極為嚴重的新興經濟體如巴西，近半年以來已六度加息，創下近廿年來最大加息幅度。即使較先進經濟體如韓國、挪威、紐西蘭等，它們自今年8月以來亦已相繼宣布加息，連英國與加拿大亦預視今年至明年初將會加息。甚至七國集團（G7）中實際利率最低的美國，市場也預期聯儲局今年底前它將宣布退出購買資產，以及選擇在明年某時段加息。

加息熱潮下的例外

在全球一片加息浪潮之中，日本央行近日卻一反潮流，表示在必要時將會毫不猶豫重啟貨幣寬鬆政策。但日本之所以可以如此有其獨特背景情況，因為在全球通脹水平暴增的時候日本本國消費卻極端疲弱，導致今年日本的整體通脹率僅有比中國內地更低的0.2%。這自然表示了日本毋需忌諱通脹水平繼續執行貨幣寬鬆措施。

除了日本獨有的低通脹消費不振問題外，日本新首相岸田文雄在10月初接任後馬上提出要推行「新資本主義」。所謂的「新資本主義」有兩個核心，分別是藉着綠色能源普及以及建構保障經濟安全等契機實現全面經濟增長的「成長戰略」；以及強調政府「再分配」的角色、減少社會貧富差距的「分配戰略」。這種取態對於各國將來的經濟及貨幣政策無疑有着重要啟示。

日本反潮流非獨例

雖然岸田政府尚未就此推出任何具體政策，但無論是「成長戰略」及「分配戰略」也好，都可以預期他將大大增加在基建、社會政策上的公共開支。然而要推行這些經濟及社會改革，日本政府必須先要獲得更多資金，它要麼是加稅，要麼則是增加負債，但日本現時的國債數量本已十分龐大，其數額超過GDP的260%，因此央行如果推高利率，將推一步令日本政府開支百上加斤。

由此角度來看，日本例子其實並不獨特。事實上，美、英等國家近來都有與日本類似的經濟改革大計。拜登政府有「重建美好未來」計劃，需要高達1.5萬億至2萬億美元的巨額支出。雖然最低企業稅以及富人稅期望可為政府帶來約數千萬美元的收入，但要滿足如此龐大的計劃預期仍要增發國債。

另一方面，本周三（27日）英國財政大臣辛偉誠（Rishi Sunak）發表了新的財政預算案。保守黨政府提出了規模達1,500億英鎊的預算開支，其中接近一半將投放在基礎設施，以及進一步增加在醫療和建造可負擔住宅的撥款，以及改善最低工資等政策。雖然這次英方表示將逐步降低預算赤字水平，但其實今年3月預算案赤字率已達GDP的14.9%，屬二戰以來最高。即使赤字率將來會慢慢下降仍表示國債會顯著增加。

貨幣政策與國債水平固然並非完全相等的概念，但如果央行主動推高利率，亦會推高國債收益率，到時這些已嚴重負債的國家將面臨更嚴重的赤字問題。因此，雖然當下各國央行似乎都對貨幣政策採取務進作風。可是當世界各國都打算進行左傾改革之時，必然會需求更多的資金，結果有機會令央行加息操作永不可能回復到疫情前水平，而這亦將創下自金融風暴後更低的「低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