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角】炒科米動機昭然若揭 特朗普寧願自相矛盾也要擺平亂局

撰文:羅恩賜 陳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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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特朗普突炒聯邦調查局(FBI)局長科米(James Comey)不止引起軒然大波,同時也引起連串疑團。事件在周四(11日)卻步向明朗化,現時代理科米職務的FBI署理局長麥卡比(Andrew McCabe)出席國會聽證時,在兩個重大問題上與白宮出現矛盾;反之隨後特朗普在電視訪問上繼續為炒人事件解話,但卻愈描愈黑。
隨着更多知情人士向美國媒體報料,事件的輪廓漸漸浮現,特朗普很可能早已決定炒科米,所謂在司法部長及副部長的建議下決定只是表象。

  特朗普前言不對後語

日前給科米的解僱信寫道:接納了司法部長塞申斯和副部長羅森斯坦的建議後,決定把科米革職。
周四接受NBC訪問時表示:不管司法部高層是否提出建議,我很久之前已計劃這樣做。

......點解會咁呢?

特朗普炒FBI局長科米的決定,很可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是一直不滿他不忠心,以及不滿FBI著力追查俄羅斯干預美國大選的調查。(路透社)

  特朗普與白宮口徑不一

特朗普今次的言論,明顯與白宮早前的解釋前言不對後語。白宮早前在聲明中表示,科米因為在調查希拉里電郵醜聞一事中作錯誤證供,認為他失職,在司法部長塞申斯及副司法部長羅森斯坦建議下,特朗普將科米辭退。之後特朗普被問到為何辭退科米時,他只說他做得不好。白宮女發言人亦指特朗普從當選總統首日就考慮把科米炒魷。

在特朗普炒科米前的數星期,特朗普政府多次要求FBI更進取地調查竊聽事件,有政府官員甚至要求FBI要將此調查放在比俄羅斯干預大選調查更優先的位置。政府與FBI的張力與日俱增,對於科米3月在聽證會的表現,就更為不滿,因為他沒有減少而反而增加了公眾對於俄羅斯調查的關注。近日,科米還向司法部要求增派更多人手處理俄羅斯的調查。這很可能也是特朗普要炒他的動機。

  《紐時》爆特朗普曾私下求科米效忠遭拒

特朗普一向質疑科米對他的忠誠,也可能是他炒科米的主因之一。有白宮官員透露,特朗普曾經在打哥爾夫球期間,埋怨科米於最近一次國會聽證會上的表現,認為他表現「奇怪」,並且對科米開始失去耐性,認為他是個偽善的人。

《紐約時報》周四更引述科米身邊人士消息指,特朗普曾於本年1月,與科米在白宮共進晚餐,特朗普曾在席上要求科米向他效忠(loyalty)。惟科米拒絕,強調自己只會向總統誠實(honesty)。特朗普再追問科米,特朗普其後第三度追問是否代表「誠實效忠」(honest loyalty),科米重申只是誠實,科米並沒有正面回應。

特朗普稱在司法部長及副部長的建議下開除科米,後兩者的解釋則是說科米在處理希拉里電郵風波的調查處理不當,相信更多美國人認為FBI調查特朗普團隊與俄羅斯的連繫才是事件的起因。(路透社)

  特朗普早已決定炒科米

另一名與白宮緊密聯繫的知情人士向《華盛頓郵報》透露,當特朗普於本周一(8日)返回崗位時,就已經向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與其他幕僚表示已準備向科米動手,不過他首先想與司法部長塞申斯(Jeff Sessions)及副部長羅森斯坦(Rod J. Rosenstein)談話,前者是特朗普的心腹,後者是科米平日直接匯報工作的人。

據該名知情人士指,當時特朗普已決意辭退科米,在與塞申斯與羅森斯坦的會談中,特朗普向他們發出指令,要求他們以書面解釋決定,攻擊科米。兩人隨後滿足了老闆的要求,然後特朗普翌日(9日)就開除科米,將白宮已經習慣的混沌狀態推至又一高峰。

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前副局長麥卡比(Andrew McCabe)經常受到特朗普批評。(美聯社)

FBI的署理局長麥卡比周四終於開腔公開發表自己的看法,明顯地,他在兩個重大問題上與白宮出現矛盾,一是普通特工是否支持被炒的前局長科米,二是對俄羅斯干預選舉調查的重要性。

署理局長麥卡比的說法是對正式白宮聲明的斷然否認,他說這項調查「非常重要」,並在參議院情報委員會的聽證會上表示,FBI將抵制任何影響或阻撓該調查的企圖。「簡單地說,」麥卡比指,「你不能阻止FBI的人做正確的事情。」

麥卡比覺得有必要說這些話,這一點本身就很引人矚目,因為特朗普及其助理做出了非常公開的努力,想把公眾的焦點從俄羅斯干擾選舉案調查上引開。特朗普戲劇性地炒掉科米一事在聽證會上層層展開,這個主題事關美國面臨的最大威脅。對於為什麼選擇炒掉科米,白宮提到了好幾個原因,其中包括他對希拉里使用私人電郵服務器的調查處理不當,特工們對領導人失去了信心等。

  FBI代局長:局方上下均支持科米

這些說法在華盛頓受到了普遍的懷疑,麥卡比毫不猶豫地明確指出了科米在FBI特工和僱員心中的地位。「科米局長在FBI內部獲得了廣泛支持,至今也仍然是這樣,」麥卡比說道,並補充指,「FBI絕大多數員工與科米局長保持著一種深厚而正面的關係」。麥卡比又重申他很堅定,科米被免職不會影響到對俄羅斯的調查,還說自己尚未和白宮的任何人談到過這個調查。

羅森斯坦正式宣誓就任司法部副部長才不過2星期,此前的12年,他一直是馬利蘭州地區檢察官。(路透社)

  副部長曾以辭職威脅特朗普

分析指,特朗普無視自己口徑與白宮有所矛盾都要不惜改口,正是為了安撫羅森斯坦於是也成為事件的焦點之一。科米被炒後特朗普將責任卸去兩名司法部長,面對這個情況,羅森斯坦就有如「被擺上枱」,曾經一度要脅特朗普,若不改變事件的說法就會主動辭職。後來特朗普果然改口指自己早已想炒科米。

科米上任FBI局長大概有3年多,在這段時間,他的一些做法曾被外界視為踩界。例如在去年10月28日,離總統大選僅11天,科米突然透露FBI取得新的證據,稱將繼續調查希拉里電郵風波,未知調查是否真的告一段落。經此一事,不少人對科米都留有懷疑,不知「是人是鬼」。

另外,當傳媒於今年2月炒起有關特朗普與俄羅斯有聯繫的輿論時,白宮幕僚長普里伯斯(Reince Priebus)曾找過科米及副局長,希望他們能為現屆政府澄清但遭拒。不過,據報指科米亦認同指部分報道誇張失實。換言之,科米其實變相透露了他們的調查進展,亦有違反向來情報部門與白宮官員不直接交流的慣常避嫌做法。 

  科米上任3年不時「踩界」

科米被炒前亦曾經犯錯,5月初當他出席參議院司法委員會的聽證會時,就去年大選前席公開表示繼續調查希拉里「電郵門」一事作供,期間提到希拉里的助手阿貝丁(Huma Abedin)曾將「大量」(hundreds and thousands)的電郵轉發到丈夫兼前眾議員韋納(Anthony Weiner)的手提電腦,當中包括機密資料。 然而,美聯社引述消息人士指科米誇大了阿貝丁轉發電郵的數量,FBI隨即要替科米「補鑊」,致函國會更正有關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