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自辯・三|國際線篇 不敢要求彭斯做事 不相信袁弓夷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以及三間蘋果日報相關公司,被控「串謀勾結外國勢力」。黎智英在辯方律師引導下自辯,講到他同不少海外人士的關係,包括控方指他與外國政要有聯繫,例如時任美國副總統彭斯、國務卿蓬佩奧;英國方面的「香港監察」創辦人羅傑斯、對華政策跨國議會聯盟(IPAC)創辦人裴倫德;時任台灣的蔡英文總統等。
黎智英在自辯時亦提到現被港府通輯、「香港議會」的發起人袁弓夷,然而黎智英說他並不相信袁,更懷疑袁是內地商人郭文貴的人,又認為袁只是想利用他的人脈,黎並曾提醒《蘋果日報》的高層如張劍虹等,要對袁小心。
不認同袁弓夷呼籲美商撤資說法
黎智英作供時透露,他是透過女商人袁彌明認識其父袁弓夷,並曾與袁弓夷一同用膳。
資料顯示,袁弓夷於2020年5月28日,在訊息表示想製作一段影片,促請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及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駐軍保護香港。
袁弓夷拍了一片在《蘋果》的網片播放,說「一齊打贏呢場仗」、響應「一人一信救香港」。袁弓夷又以英文說:美國正受中共造成的疫情折磨,香港已變成最大型的洗黑錢中心,呼籲美國投資者撤資香港。袁袁弓夷又說:「我們都知道香港末日已近。」
指袁片中部份說法並無證據
黎智英稱他沒看過這影片,在庭上才第一次看,亦不同意袁弓夷的說法。黎指袁在片中呼籲美國投資者撤資,但他認為香港的價值在於國際金融中心,美國公司留港,對香港維持金融中心地位非常重要。至於袁弓夷在片中提到有年輕人被強姦、謀殺等,黎稱沒有證據證明反修例運動時曾發生這些事。
覺袁想得其人脈
辯方指,根據黎智英的訊息,黎智英與袁弓夷在同年6月3日亦曾互通訊息,袁稱會去華盛頓,兩人當晚一同食飯。黎稱他不知道為何袁到了華盛頓,亦不記得晚飯內容,但黎覺得袁總想與他聯絡,認為袁想取得他的人脈,所以他對袁不放心,亦想迴避他。
訊息曾提疑袁與郭文貴有關
黎智英又向壹傳媒行政總裁張劍虹發訊息稱:「他(袁)想與我合作反共⋯⋯他有 agenda,請大家小心」,又形容袁是「郭文貴的人」。黎補充郭是一個潛逃到紐約的有錢中國人,他印象中郭是騙子。
同年6月10日,黎智英向袁弓夷傳送文章:「年輕學者梁啟智評袁弓夷」,文內提到袁弓夷的資訊虛假。黎稱他原本希望透過他人對袁的批評,從而拒絕袁,但袁繼續向他發訊息,黎認為袁不敏感,不明白他的意思。
拒助袁弓夷聯絡黎智英
同年6月11日,袁弓夷向黎智英發錄音,他想透過黎與天主教香港教區榮休主教陳日君聯絡,想陳幫忙一同去信美國支持制裁港澳辦主任夏寶龍,袁弓夷並說:「我需要一個support,就係陳日君啊⋯⋯寫畀Pompeo(蓬佩奧)都得架啦,應該馬上制裁。」
黎智英則錄音回覆說:「陳日君唔會做㗎,因為佢唔熟你,佢都會好謹慎嘅,但係我即管問吓佢啦,我唔相信佢會做。」
黎智英稱他最終沒有問陳日君,因他不相信袁弓夷,亦不想與袁聯繫。
其他主要國際線
黎智英又提及他與其他各國政要的關係,對於控方指他涉及的4條國際線,包括:英國、美國、台灣及日本,黎亦各有解說。
英國線
黎智英稱他透過朋友介紹,認識「香港監察」的創辦人羅傑斯(Benedict Rogers),並承認曾捐2萬英鎊予羅傑斯的組織,因為該組織支持香港。他又透過羅(傑斯)認識上議院議員阿爾頓勳爵(Lord David Alton),阿爾頓勳爵2019年來港觀察選舉時,兩人亦有在酒店見面。
曾見IPAC創辦人裴倫德 稱上庭後才知此組織
而李宇軒提及的裴倫德(Luke de Pulford),則是阿爾頓勳爵助手,亦是英國保守黨人權委員會委員。他指裴想黎智英刊登其文章,他有把裴倫德的聯絡交給《蘋果日報》的副社長陳沛敏。
黎智英又稱在李宇軒出庭作供時,才首次聽聞與裴倫德有關的IPAC存在。
《國安法》生效後邀彭定康做節目嘉賓
黎智英又承認回歸前認識前港督彭定康,但彭當時是港督,他不敢說二人是朋友,他回歸後也有見過彭定康,但都是透過羅傑斯和陳方安生聯絡。
黎智英同意在《國安法》後曾邀請彭定康作節目嘉賓。
美國線
「不敢要求美國副總統做任何事」
就美國線方面,黎智英稱他並不認識特朗普,也沒有與他聯絡。他曾在2019年7月見過時任美國副總統彭斯,並稱是由其助手Mark Simon安排,但不知誰人安排,黎智英稱他與彭會面時,只叫他為香港發聲及支持香港,但從未有提及實際行動,並說:「不敢要求美國副總統做任何事。」
單獨見蓬佩奧 《蘋果》節目中有提及制裁
黎智英亦承認曾見時任國務卿蓬佩奧,並稱當時是單獨見面,連其助手Mark Simon都要在門外等。
黎智英初時稱他同樣叫蓬佩奧為港人發聲,及支持香港,並無提及制裁的事。但其律師指《蘋果》報道黎智英在何俊仁的節目中,曾提及制裁,黎智英便說「報道說有便有吧」,亦不爭議報道的內容。
黎智英又稱他認識蓬當時的顧問Mary Kissel,指她曾在香港工作,當時已識她,是相識超過10年的朋友。
稱見佩洛西時無發言
至於同年10月他與李柱銘及美國眾議院時任議長佩洛西(Nancy Pelosi)見面,黎稱他與佩洛西並不認識,只是李認識她,該次會面只是李與佩洛西傾談,他沒有發言。
至於時任美國國安顧問波頓(John Bolton),黎智英稱波頓訪台時曾與他見面,而美國時任國務院資深顧惠頓(Christian Whiton),黎智英稱2019年已認識,惠頓在白宮工作很久,Mark Simon有請惠頓帶黎智英見國會議員和參議員。
黎智英承認與美國駐港澳前領事郭明瀚(James Cunningham)是相識多年的好朋友。
另外,黎智英認曾在港或美見過數名美國參議員,包括Rick Scott、Ted Cruz及Josh Hawley。黎智英又稱他從沒有捐款予美國的政治人物,只曾捐款予宗教團體和智庫。
台灣線
黎智英稱他在台灣成立《蘋果日報》時,已認識蔡英文,至蔡當選總統後,他會透過蔡的「左右手」江春男安排與蔡見面,但都只是公關形式。
他亦提到江曾是台灣《壹週刊》的專欄作家。江曾向他透露,蔡英文想了解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對台的想法,黎智英便引薦美國前國防部副部長Paul Wolfowitz和退役上將Jack Keane給江。
黎智英解釋,台灣是華人地區唯一有民主的地方,因此想幫台灣。江亦介紹過民進黨的重要成員如陳菊給他認識。
日本線及其他
黎智英稱他並不認識時任日本國會議員菅野志櫻里,亦不曾叫「重光團隊」的李宇軒去會見日本議員。他亦不認識被指是本案共謀者的金融家布勞德(Bill Browder),指出沒有要求這些國際線的人士對中港採取行動。
反駁文匯報的文章
2019年10月12日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六十分鐘時事雜誌》(60 Minutes),播出黎智英的訪問。黎智英在訪問中說「我們在打的是新冷戰第一場仗」,承認冷戰指美國與中國,又認為香港的價值與西方一致,「以前英國沒有給我們民主,但給予我們法治、自由市場、私有財產權、新聞自由。」CBS記者問「這些在中國內地都沒有?」黎智英答「是的,都沒有。」
10月15日《文匯報》的文章指《肥黎默認「為美打仗」 政界批賣港禍國》,文章指「黎智英接受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的《六十分鐘時事雜誌》訪問時稱,港人在港英時期培養出『與西方一樣的價值觀』,如法治、自由市場、財產權等,是中國『沒有的』,揚言中國是想奪走港人的『自由』,形容這是『中美新冷戰』的第一場仗,變相承認香港的反政府事件是『為美國打仗』,『我們要抗爭,否則只會一無所有。』他並聲言,自己會『負起抗爭的責任』,並對年輕人站出來『抗爭」覺得『感動』。」
黎智英回應文中指「變相承認香港的反政府事件是『為美國打仗』」的說法並不正確,他說事件和美國無關,非為美國打仗,香港人是為自己抗爭。黎又不同意文中指他「為其美國主子說話」,他發言是要證明香港和美國的價值觀一致,否認視美國為主子。
2019年7月9日,黎智英出席美國「保衛民主基金會」(FDD)的論壇,黎智英說剛與彭斯、蓬佩奧會面,「我想他們都同意,香港正在打一場與你們價值觀相同的仗,這意味我們在你的敵對陣營中為你打仗,我們需要你們的支持。」
法官李運騰特別指出黎智英曾經說「我們在你的敵對陣營中為你打仗」(We're fighting your war in your enemy camp)。黎智英這只是比喻,指香港人爭取的,正是和西方共同持有的價值觀。
不知外籍專欄作家曾為李宇軒收眾籌錢
對於控方指,《蘋果日報》專欄作家Jack Hazlewood曾借出其英國銀行戶口,以收取捐款給「英國眾籌登報計劃」的約30萬英鎊(約310萬港元)眾籌款項,再轉帳給李宇軒。黎稱他不認識Jack Hazlewood,也不知道他為李宇軒收取眾籌款項。
證據顯示,Jack Hazlewood曾在2020年5月31日與黎透過WhatsApp對話,Jack Hazlewood自我介紹,並向黎傳送一份文件,提及向英籍香港警員陶輝等提出私人檢控,黎回覆他先睡覺,表示他翌日會轉發編輯。法官李素蘭問, 若編輯同意刊登Jack Hazlewood的文章,黎會否同意?黎回應他同意。
案件編號:HCCC 51/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