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尖旺難得的寧靜社區空間 負責人:我們不是餐廳、Cafe
九龍佑寧堂牧師Maggie Mathieson說,一條彌敦道可以看到一個香港的縮影。
「彌敦道這一帶是挺富裕的,就如旁邊的嘉文花園,最小型的單位也有1,000呎。但在彌敦道的另一端,住在庇利金街、吳松街、上海街那一帶的人,他們沒有會所、沒有兒童遊戲室、也沒有私人網球場。」
「我希望他們都可以享受同樣的生活。」這是KUC Space每逢周一至五、中午12時至下午2時開放予公眾入內hea的原因。
佐敦彌敦道轉角有一座歌德式紅磚建築叫九龍佑寧堂。旁邊那座白色建築,前身是牧師住宅,在2013年時被評為三級歷史建築。走進去,穿過有自然光照射進來的走廊,最後一個房子便是KUC Space。
這裏每逢周一至五、中午12時至下午2時開放。有時偌大的空間內,僅坐了疏落的三兩個人,只有偶爾鞋跟敲在木地板上的聲音。與窗外途人匆匆過馬路、車輛呼嘯而過的城市風景比起來,這裏彷彿不屬於油尖旺。
在這裡可以免費吃飯、小睡和發呆
這兩小時中,有穿着售貨員制服的人帶着飯盒進來,找個位子一個人靜靜吃飯。也有附近中學的兩個女生,買了便利店的燒賣和撈麵,進來邊吃邊小聲聊心事。吃完便把握時間,拿功課出來做。有兩個內地遊客拖個行李喼進來,坐在一角歇息。偶爾也有人坐下來純粹發呆,看看人、看看周遭的環境。事實上,在大商場也一凳難求的時代,鬧市中有一個讓人發呆的空間,已是十分難得。Maggie說,KUC Space想給人一個容身之所,就這麼簡單;不論年齡、種族、膚色,甚至性取向,都歡迎大家進來使用這個空間。
在港用餐的恐怖體驗
問到為何KUC Space會誕生時,Maggie講了一個在香港用餐的噩夢。她說,曾試過用餐時,有人站在她身後等她的位置:「我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而我得開始狼吞虎嚥。」
Maggie說,或者我們用了20分鐘來吃完一頓飯,但事實上,我們並沒有享受到那20分鐘:「因為你一方面在催促自己,另一方面又令自己感覺不良好。」所以九龍佑寧堂自2012年起開放了KUC Space,讓公眾都可以自由使用:「我們希望這可以成為一個社區空間,在這裏的人不用趕急,也不會被催促。」
一個人的大宅 一群人的容身之處
這棟白色建築的歷史始於1930年,二戰時,建築被日軍侵佔,大樓內的文件亦被全數銷毀。Maggie說,樓高兩層的KUC Space,原本是佑寧堂牧師的住處。戰後日軍撤出,這裏成為過中國、越南等難民的收容所;也試過讓不同的社區、國際組織借用大樓,成為他們的辦公室。
這裏也經歷過存亡與否的爭議,Maggie解釋,過去多年間,教會一直都在商討將KUC Space重新發展,直至約10年前,教會才放棄了發展計劃。其後將建築重新裝修,並將其整體性盡量保留,並開放予公眾、出租予團體舉行活動等。
一度「走樣」的公共空間
KUC Space於2012年正式運作,每天朝10晚6向公眾開放。早期到過KUC Space的人應該還記得,這裏會供應午餐、飲品、蛋糕等,而且食材都是有機天然。Maggie希望無論貧富,所有人都能享用到新鮮、優質的食物。當時食品雖有建議售價,但最後付多少錢由客人自行決定。
但Maggie強調,這裏還是一個社區空間,而不是餐廳、咖啡室。眼見KUC Space愈來愈受歡迎,卻變成不是她所期望的模樣——去年有一次回到這裏,她看到的是很多人在門外排隊,等候進內用餐。有些人坐下後,要求義工們遞上餐牌(事實上他們沒有餐牌);有些人更會向義工招手、甚至「撻手指」着義工過來提供服務(事實上他們是半自助形式)。
「我們居然還在Openrice上得到5個好評!」她覺得,這不是他們想要的。
「讓人與人自然交集」
現時每日開放兩小時,Maggie說,或者有更理想的營運模式,但現在這樣也無不可,有時更可讓人與人自然地交集。就如單獨來的人,大多都會選擇坐KUC Space中央的長桌,坐久了,便自然地聊起來。而她亦能感覺到誰人需要聊天,如果對方願意開腔,她便願意做那個聆聽者;甚至給他們經濟上、精神上的支持。
附近是伊利沙伯醫院,有人看完醫生、做完化療來這邊坐坐,單用看的Maggie也看得出對方一臉病容;來過幾次後,才將自己的病況娓娓道來。也有人大着肚子、每次做過產檢後都過來,後來那個女人再來,肚子小了,卻抱着個嬰兒。Maggie說,這裏發生過開心的,也有不開心的,她看到的是一個又一個的過程。
KUC Space在日間讓人與人的連繫自然發生,晚間時又會將場地出租予不同團體,舉辦各樣活動。就如過去一年多以來,這裏每個月會舉行一次「難民廚房」,讓難民在香港重建自己的生活,有關難民廚房的報道請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