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藩市APEC習拜會熱度不足？　三個原因

11月15日的三藩市斐洛里莊園（Filoli Estate，又譯費羅麗莊園）習拜會，是習近平和拜登就任國家元首之後的第二次會面，也是年初中美氣球風波之後的首次中美元首峰會，理該是萬眾矚目的國際政治頭等大事。但是，無論峰會前，還是峰會後，人們對於這次會面的關注程度並不高。在拜登會後僅20分鐘的「超極短」記者會中，記者們問了兩句中美之後，也馬上將注意力放在加沙的戰爭之上。

相對於實際的峰會成果，人們更多關注習拜峰會的「花邊」新聞。有拜登向習近平展示其1985年訪美時年輕照片的事件；有拜登向習近平提醒彭麗媛生日快到的「溫馨提示」（按：她跟拜登在同一天生日）；有拜登大讚習近平座駕「紅旗」漂亮，像美國總統專車「野獸」（the Beast）一樣；也有拜登事後在記者會上疑似失言稱習是「獨裁者」，以及台下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聞言臉上一黑的即時反應。

在注意力已變成稀有產品的社交媒體時代，觀眾們對於這次習拜會的相對冷漠，是可以理解的。

其一，人們事前對於這次習拜會並沒有太高的預期，而這次習拜會的結果也沒有超越任何人的預期。

這次習拜會的實際成果，打頭陣的就只是打擊芬太尼（Fentanyl）毒品流入美國的中美禁毒合作、中美重啟高層軍事對話、中美建立有關人工智能的政府間對話。其餘則是增加中美航班、中美氣候合作（減排）、加大民間交流等等。

說穿了，就是繼續談、更廣泛的去談。

在戰略性的關鍵議題上，諸如台海、晶片制裁、關稅等等，中美都沒有任何可見的立場改變。

其二，外界對於中美關係的觀察也日漸成熟，知道雙方存在結構性矛盾，並不是一場領袖峰會就能破解的。

在習近平大談「地球容得下中美兩國」，尋求「合作共贏」之際，此刻已不談「民主對抗專制」的拜登依然將中美關係定義為競爭，依然將中國不同於美式民主的共產主義政府定定成一個獨裁政體。美國對華認知不改，中美關係當然難有突破。

美國2024年就要面對大選，經常強調要管控中美分歧的拜登，此刻的最大目標就是不要讓中美關係鬧出什麼變局。中美元首會面的重點僅此而已。

況且2024年之後，拜登能否連任成功也尚未可知，如今共和黨的主流幾乎是要推翻任何拜登任內落實的政策，中方也知道就算此時達成了更具戰略性的實質成果，也難防美方改弦易轍。

其三，在雙方互信欠奉之際，「做」比「談」重要，人們都知道習拜會上大家都會「好話說盡」，但「好話」背後會否帶來實質政策改變，卻不一定。因此，留意中美雙方的實際行動，比細究大家說了甚什麼話，更具意義。

例如拜登在這次習拜會上又再提到不支持台獨，在事後的記者提問中也避免再提防守台灣的承諾。不過，拜登本月初才首次以美國納稅人的資金給台灣買武器，美國防長奧斯汀（Lloyd Austin）其後也表明會繼續對台售武。

留意一下美方未來會否在關稅問題上又或者半導體出口限制上做什麼或不做什麼，比起關注習拜會雙方說了些什麼，可能對於中美關係的走向甚至是這次習拜會本身閉門之後的真正會面細節更具啟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