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拜莊園會晤　中國得到了什麼？

中美元首當地時間11月15日在加州費羅麗莊園舉行會晤，會後雙方都發布了新聞通稿。中美達成了諸多共識，包括：建立人工智能政府間對話；成立中美禁毒合作工作組，開展禁毒合作；在平等和尊重基礎上恢復兩軍高層溝通、中美國防部工作會晤、中美海上軍事安全磋商機制會議，開展中美兩軍戰區領導通話；同意明年早些時候進一步大幅增加航班；擴大教育、留學生、青年、文化、體育和工商界交流，等等。白宮新聞通稿中也談到了上述合作共識內容。

2022年8月中國為了反制時任美國國會眾議長佩洛西訪問台灣而採取了八項報復性措施：包括取消安排中美兩軍戰區領導通話，取消中美國防部工作會晤，取消中美海上軍事安全磋商機制會議，暫停中美禁毒合作，暫停中美氣候變化商談等。如今國防部高層會談、戰區領導通話、禁毒合作等此前取消或者暫停的合作恢復，是中國方面做出的和解誠意表達。

且同期中美在氣候領域達成了重要的共識。根據11月15日兩國發表的《關於加強合作應對氣候危機的陽光之鄉聲明》，中國首次誓言在21世紀20年代這關鍵十年，「可預期電力行業排放在達峰後實現有意義的絕對減少」，這比中國此前承諾的「碳排放力爭於2030年前達到峰值」更進了一步。聯合聲明還同意將甲烷和其他非二氧化碳温室氣體納入其2035年氣候目標。據稱，這是中國首次做出這樣的承諾。

那麼中國的一系列誠意表達換來了什麼？白宮新聞通稿除了恢復軍事溝通等中美共識，還有拜登在涉疆、涉藏、涉港等問題上重申立場的表述。美國做出的明顯的妥協是少之又少的。這是否意味着此次元首會晤是中國通過妥協退讓換來的？

正如習近平在美國所說「這麼兩個大國，不打交道是不行的」，「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中美要好好打交道」。中美無法忽視彼此，也不可能長期拒絕同對方軍事溝通。

兩軍溝通，與其說是中國製裁美國的一張牌，不如說是中國表達彼時憤怒情緒的一張牌。如今佩洛西已經退休，訪台事件餘温散去，中美軍事關係該恢復還是要恢復，不能說恢復了就是中國退讓了。如果套入誰妥協退讓的邏輯，就必然陷入睚眥必報的對抗。

兩國博弈，不可能一直是某一方勝。中美都不可能永遠抱持優勝心態。沒有妥協退讓，沒有利益犧牲，是不可能的，時而佔據上風也是可以做到的。現如今已經無法用具體某些領域誰退讓來審視中美關係，中國的最終目標並不是讓美國妥協，也不是保持自身寸步不讓，而是在崛起的過程中成功管控兩國關係，不讓中美關係影響復興的大局。

此次元首會晤，本質是中美關係企穩止跌的一次會晤。最重要的進展是中美各項溝通機制逐步恢復。比如在元首會晤之前，中美亞太事務、海洋事務、軍控和防擴散、外交政策磋商等陸續展開。中美在經濟領域成立經濟工作組和金融共工作組。兩國商務部建立包括工商界在內的溝通渠道和出口管制訊息交流機制。此次會晤期間，雙方同意啟動續簽《中美科技合作協定》，中美軍方溝通交流恢復。

中美關係重回正軌，釋放出的信號才是最重要的。作為美國打壓對象的中國，能夠和美國在該鬥爭時鬥爭，該合作時合作，該管理兩國關係時管理兩國關係，尚且還有招架回旋的餘地，本身就是一種成功。

此次會晤是拜登向習近平發出的單獨會晤邀請，美方特別表示，這是一場中美「峰會」，不同於本次APEC期間的雙邊會見安排。為了達成此次會晤，美國國務卿、商務部長、財政部長等內閣大員紛紛訪華，這種誠意的表達給足了中國禮遇。

美國的低姿態向世界各方傳遞的信號是不容低估的：承認中國的大國地位和身份，急於恢復軍事溝通建立關係護欄。美國對沖突的擔憂恰恰表明中美短期內衝突的可能性不大。美國在對華關係中，「小院高牆」政策照舊、「去風險」不會有絲毫變化，但是軍事衝突的底線得以守護，就能避免更大的危機，這對中美雙方包括世界各方都是重磅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