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海有戰事 | 對台灣而言 誰當美國總統已經不重要了

拜登退選，賀錦麗接棒，特朗普大幅領先的狀況被打破，兩位候選人的民調迅速拉近，誰將贏得2024年美國大選又成為一個眾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台灣一直是這個話題不可或缺的部分。這是因為兩岸分治幾十年來，台灣一直仰仗美國保護才得以偏安一隅，美國的政治變化不僅對台美關係影響巨大，甚至直接關係到台灣是否還能繼續作為一個相對獨立的政治實體存在，很多台灣人因此對美國政治非常關注。

尤其最近七八年來，中美關係急轉直下，台灣成為雙方戰略對抗、博弈的關鍵支點，戰爭風險被迅速放大，台灣對美國的政治變化更為關心。哪位候選人能入主白宮？新任美國總統將採取什麽樣的對台政策？若兩岸發生軍事衝突，美國是否會出兵保衛台灣？是否還有能力保衛台灣？成為時時縈繞台灣人心頭的疑問。

不幸的是，這些事關台灣命運的大哉問，不光一般台灣人心裡沒底，連台灣總統心裡也沒底。馬英九就說過，兩岸如果爆發戰爭，美國根本來不及也不會出兵保衛台灣。他還說，台灣戰爭如果爆發，「首戰即終戰」。賴清德在「5.20」就職演說中聲稱要「跟全球民主國家肩並肩，形成和平共同體，來發揮威懾力量，避免戰爭發生」，但他「如何避免戰爭發生」的落腳點還是回到要「強化國防力量」、「構建經濟安全」，「靠實力達到和平的目標」。這些都反映出，即便是台灣的領導人，也知道美國所謂「堅若磐石」（rock solid）的承諾並不可靠。

從美國利益的角度，毫無疑問，他們並不樂見兩岸統一，一個和中國大陸長期分治且處於對抗狀態的台灣，高度符合美國的地緣政治和經濟利益。此種狀態下，美國不僅可以向台灣賣萊克多巴胺豬肉、賣二手武器，勒索保護費，還可以讓台灣在地緣前線充當遏制中國、介入中國事務的棋子。但是當中國已經在台灣具備軍事領先優勢，對美軍介入建立有效拒止能力的情況下，為特朗普所言「9600英哩外的一個遙遠島嶼」讓美國大兵毫無意義的送命，卻不符合美國的利益。

回顧歷史不難發現，美國崛起後介入或挑起的所有戰爭，儘管都打著這樣那樣的旗號，有說是為拯救世界，有說是為民主自由，有說是為保護他國免遭侵略，但在根本上，都是為了拓展或鞏固美國利益，從來沒有任何一場戰爭，單純是為了保護他國利益。

美國在台灣的利益是否值得他們在此陷入一場大規模毀滅戰爭？答案是否定的。如果中國是一個沒有核武器的國家，解放軍在台海還沒有佔據領先優勢，對美軍介入尚不具備有效拒止能力，在台海衝突時派兵介入是合乎美國利益的。在確保一戰可以擊敗中國，阻止中國完成統一，遏制中國崛起的情況下，美國一定會派兵。但在核恐怖平衡下，當解放軍在台海已經建立了完全軍事優勢，並具備了有效拒止能力，當美軍介入註定面臨失敗結局時，美國的軍事介入衝動就被遏制了。

美國人還沒有無私到那種為保衛他人而無視實力與自身利益的程度。一個在晶片產業上都對台灣「搶走了美國人的工作機會」怨氣漫天的總統，不管這個總統是特朗普還是賀錦麗，會願意付出比晶片更慘重不知道多少倍的代價去保衛台灣，怎麽可能？

所以，不要相信拜登說若武統台灣他會派兵的混話，就像連任一樣，他做不到的。也不要信美國印太司令鼓吹的什麽「地獄景觀」計劃。台灣海峽不是地獄，也不應該成為地獄，如果是地獄也只能是台獨的地獄。如果兩岸爆發衝突，美國即便軍事介入，也不過是對俄烏衝突的介入水平。屆時不管美國援助台灣多少情報與武器，都無濟於事。以兩岸相差懸殊的實力對比，戰爭會以小時計，台灣沒有任何勝算機會，也等不到美國派兵。從美方利益角度，不管任何人當美國總統，都不可能為保衛台灣賭上成千上萬美國大兵的性命，甚至賠上美國的超級大國地位。

更重要的，對中國大陸而言，統一已經不再是空泛的討論與想象，而是正在一招一式，一步一個腳印紮實向統一推進的目標。習近平說，統一這件事「總不能一代一代拖下去」，他還說「兩岸必將統一，也必然統一」。2017年召開的中共十九大，習近平在報告中提出了兩岸統一的時間表和路線圖，把統一納入了民族復興進程並視為民族復興的標誌之一。2019年1月在在《告台灣同胞書》發表40周年紀念會講話時，習近平又強調了兩岸統一的必然性和緊迫性，首次提出探索「兩制台灣方案」。現在中國大陸的對台工作論述，已經轉向統一後的治理想象。

最近幾年，美國因應中國崛起，重新挖掘台灣遏制中國的地緣價值，在軍事上加大武裝台灣，政治放縱支持台獨，國際上支持台灣的打開所謂「國際能見度」，支持台灣參加一些只有主權國家才有資格參加的國際組織，掏空了「一中」政策的實質。台灣民進黨政府也隨美起舞，以切香腸的方式漸進台獨，加速在台灣內部推行「去中國化」。這些行為不僅沒有遏製中國大陸的統一決心，反而加速了中國大陸的統一進程，推高了武統的可能性。因應佩洛西訪台和賴清德「新兩國論」演說，解放軍在2022年8月和2024年5月連續進行了兩場大規模「鎖島」軍演，軍機繞台已經成為家常便飯。不久前，大陸最高法、最高檢、公安部、安全部、司法部等又聯合發布《關於依法懲治「台獨」頑固分子分裂國家、煽動分裂國家犯罪的意見》，在法治反台獨同時，開始為統一後依法治理做法律與程序準備。

中國大陸的統一進程會不會因為美國大選結果不同而有所差異？肯定不會。美國大選也許會對中美關係和中國大陸與美國打交道的方式有一定影響，但是肯定不會影響到中國大陸的統一進程。不管誰做美國總統，統一都是不可逆轉的大勢。

從中國大陸的角度，不管是為了同胞感情，還是為了發展這個當前仍屬中國最重要的中心工作，抑或是為了把統一成本及統一後的治理成本降到最低，哪怕有一絲和統的可能，也不會輕啟武統。武統必然是在窮盡一切和統手段後最不得已的選項，且符合與《反國家分裂法》所定義的三種情形：一、「台獨」分裂勢力以任何名義、任何方式造成台灣從中國分裂出去的事實；二、或者發生將會導致台灣從中國分裂出去的重大事變；三、或者和平統一的可能性完全喪失。

但也恰恰是這三種情形，不在中國大陸的完全掌控之中，因此，兩岸統一之戰是否會發生、以及何時會發生，不在中國大陸，而在美國與台灣。中國大陸已經做好最壞準備，端看美國和台灣會做什麽。美國總統大選只不過是這一歷史過程中的飯後談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