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電子靈》導演｜驚慄寓言手機成癮　靈異還是幻覺引發反思

【港產片/ 電子靈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從不離手的智能電話，裡面藏著我們並不了解的隱秘？你有沒有試過掉失電話，心裡驚慌不知如何處理，感覺比看恐怖片還要恐怖？甚或是手機比起枕邊人，更了解自己⋯⋯或者未必人人會思考這些問題，手機給予我們的方便與依賴，漸漸令我們不去質疑，直到有一日，手機有了自我意識，自動接收了陌生訊息，甚至要我們接受挑戰，要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本年度奇幻驚慄電影《電子靈》即將上映，寓言手機成癮的都市人，精神健康和生活被手機及網絡世界所蠶食，甚至出現幻覺，冒死投入異度空間，故事頗具時代感，我們特意請來電影的導演梁碧芝（Gilitte），為大家解說電影拍攝的種種。

攝影：歐嘉樂
場地提供：2B Square Design Gallery Limited

關於拍攝《電子靈》的觸發點，導演Gilitte指出是與生活息息相關，現時手機主導的生活與十年前大相逕庭，朋友聚會機不離手，望機多過望人，話題總是圍繞著網絡世界，到底智能電話是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還是令人們愈走愈遠？「不滿科技蠶食生活，是電影的命題，概念圍繞著能量、頻率這些心靈上的意念，不過這個命題比較嚴肅，而且以我們對手機的依賴程度已經是無可奈何，於是選用恐怖片來『包裝』這個故事，引發大家思考，片中的『鬼』到底是甚麼？」

以前碟仙會用碟作為媒介去與鬼溝通，在今天的電子世界，可能鬼也會進駐AI聊天工具更無違和感。

想深一層，電子世界與恐怖元素，其實是不謀而合的。大家總會經歷過，晚上Siri自己說話，常聽說手機正在監聽、監視我們，手機有時會連接到不明來歷的設備等等，其實細思極恐。今年初關於AI的火熱話題，同樣地令人反思對於手機、AI的依賴，對生活、工作是有益還是有害？「寫這個故事時，我會代入如果我是鬼，會怎樣去控制人來達到我的目的，例如以前碟仙會用碟作為媒介去與鬼溝通，在今天的電子世界，可能鬼也會進駐AI聊天工具更無違和感。故事中的電子靈逼使人們直面自己的弱點與內心恐懼，但其實是已知道大家的恐懼，再逼人參與闖關遊戲去進行確認。正如AI的迷思，可能比我們自己更了解自己。又或是透過一連串測試，了解人類最怕、最愛是甚麼。」

Gilitte形容《電子靈》為與時並進的鬼片，電影情節涉及多個現實生活的元素如：演藝界潛規則、性侵藝人、校園霸凌、黑客入侵、密室逃脫、闖關遊戲、網絡招魂等，呈現人們在網絡世界的「扭曲行為」如進行死亡直播、網絡欺凌、「P圖」變成另一個人等，同一件事的輕重隔著屏幕也變得不同，還有積存口罩、染疫隔離等，這些是疫情期間拍攝才會出現的情節，電影紀錄了這個時代的種種，是一部屬於今年的電影。

《電子靈》獲電影發展基金資助，雖然資金有限實屬低成本之作，但仍令Gilitte構思已久的劇本得以實現：「其實拍攝港產片從來都是『將就』，幾百萬有幾百萬的將就，幾千萬也有幾千萬的將就，資金總是不會足夠的，但我們卻可以運用創意去搭救，解決問題。」例如電影結局的拍攝場地工廠大廈，未必安排到全層的單位開放來拍攝，於是劇本稍作修改，利用GPS導航帶領男女主角遊走各層，計劃路線來解決場地問題。「作為導演，我會將所具有的資源及能力推到最盡，盡到無可再盡便收貨。」在有限中追求極限，或者就是港產片的本色。

拍電影一定會有一個核心初衷，人生到尾，這份成績表只需要向自己交代。

問及Gilitte電影創作的心路歷程，回溯早年創作音樂的時期，一步步走來最終向電影尋求：「本想當一位唱作歌手，後來聽從前輩的意見先作曲、賣歌予歌手，當時才20歲，覺得只要自己肯做，就會做到。後來在作曲時，腦海中時常會浮現出一些畫面，又想將之實現出來，於是很自然地會想到拍MV。再加上我本來修讀時裝設計，對於攝影比較擅長，做音樂時又學會了收音、剪輯技巧，漸漸地發現自己掌握所長加起來，有拍電影的能力，後來開拍了首部長片《不能愛》，有幸參展各影展，算是獲得了一小步的成功。」Gilitte坦言，拍電影是一條遙遠的路，於是又經歷了十年反反覆覆的沉澱時期，令她領悟到，是執着還是堅持，只是一念之間：「起初聽從了很多人的意見，但慢慢會發現只是不斷在走前人的路，拍電影一定會有一個核心初衷，人生到尾，這份成績表只需要向自己交代，最後懂得堅持初衷，我花了十年時間去理解。」

【導演簡介】梁碧芝（Gilitte），曾為多位著名歌手創作歌曲。2005年首次編導50分鐘短片《遊園地》，並兼任剪接、音樂、攝影及監製等職位。該片曾在日本、柏林、巴黎、台灣和香港的同志電影節展映。2012年完成處女長片《不能愛》，曾在捷克、美國、台灣及香港亞洲電影節參賽，又獲瑞典、阿根廷、德國、加拿大、日本等多個國際電影節邀請參展。

【電影簡介】入選第55屆西班牙錫切斯奇幻電影節及第26屆韓國富川國際電影節：如果靈體會化作波長頻率，電子產品隨時會被鬼魂入侵？疫情下，新手網紅陳楚童（李靖筠 飾）為求點擊率竟大膽拍攝死人手機的「開箱片」！一直暗戀她的暖男林子強（楊天宇 飾）嘗試勸阻但不果；與此同時，楚童閨密金智希（何珮瑜 飾）的自殺直播反覆閃現；而染疫母親（龔慈恩 飾）與隱青弟弟（顧定軒 飾）亦相繼離奇失蹤⋯⋯一連串恐怖靈異事件皆因手機應用程式「電子靈」引發！逼使楚童來到神秘工廈的異度空間，面對潛藏心底的恐懼與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