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千最巨幅《巨荷》首度亞洲展出 揭秘創作秘辛展示畫荷新境界
【張大千/ 水墨畫】張大千是中國最受藏家歡迎的藝術家,也曾經是世界上最暢銷的藝術家,與其好友畢加索的成績不遑多讓。張大千一生創作力無限,平均每年創作畫作可達500幅,風格多變的他尤以潑墨風景畫最為聞名於世,作品以中國傳統為基礎,是為將中國水墨傳播世界的重要推手,他於1960年創作的一幅鉅作《巨荷》,是傳世尺幅最大之作,當年被視為進軍國際畫壇的宣言,志不在賣畫,卻是引起西方人注意及重視。這幅鉅作於60年代僅在巴黎、巴西及紐約展出過,近日終於登陸香港,是首次在亞洲展出的難得機會。
《巨荷》六連屏高3.6米,寬8米,採用張大千珍藏的丈二乾隆內庫紙6張、明末清初之吳天章墨,為了創作此畫,更為其專門興建大畫室,所用墨之多,需要舉家幫忙磨墨,在完成之際,張大千甚至體重驟降5公斤,可見得工本之大,辛苦非常。張大千一生畫荷無數,其中的潑彩荷花達到出神入化之境,早期主要臨摹大師名作,短時間內掌握了出眾的技巧,接著建立自己的畫風,賦予荷花更多神態,晚年在潑墨及潑彩上造詣非凡,開闢了荷花的新境界。荷花自古以來被佛家視為淨土之物,而張大千早年亦曾出家百日,「大千」乃是當時的法號,他還多次隱居山野,可見得荷花能夠代表到他的心境,成為了一生情意結並常以此入畫,他居住過的地方多數都設有荷花池。
此作具有澎湃、飄盪之動勢,彰顯其豪邁奔放的氣魄。作畫之時,張大千委託其好友、攝影記者王之一拍攝記錄,在其著作《我的朋友張大千》記述了作畫的經過,指出完成之際張大千連鬍子也白了。作品於1961年首展於巴黎塞努奇亞洲藝術博物館並大獲成功,令到張大千的名號隨即名動天下,及後繼續於巴西聖保羅「雙年藝展」及紐約赫希爾艾德勒畫廊舉辦之首場美國個展展出,並被美國《讀者文摘》以14萬美元購入,直到1982年於紐約蘇富比釋出,再轉入「補拙齋」收藏,從此不再示人,至今逾60載重現於世意義重大。
張大千的好友、資深新聞工作者黃天才在《張大千的後半生》一書中記錄,張大千曾向他解釋創作《巨荷》目的是向外國人介紹中國傳統水墨畫,至於畫作尺幅之巨則旨在引起西方人注意,在歐洲、南、北美洲展覽過之後得到好評,令他覺得中國傳統水墨終於在西方藝壇揚眉吐氣。張大千當年所處的是中國繪畫面臨西化抉擇的年代。早在20年代,他便開始周遊中國各地名山大川,於40年代更遠赴敦煌臨摹壁畫,令他的畫風得到變革,在50年代起在海外度過長達30年的時光,當中在巴西居住了17年之久,在那裡促成了與西方藝術大師畢卡索的相遇,成為了中西藝術史上一次歷史性的交流。70年代移居台灣直到1983年辭世,享年83歲。晚年的他將潑墨潑彩與早年的經驗結合,糅合中西集其大成,呈現出豪邁的個性,畫風介乎於抽象與具象之間,形式上與西方的抽象表現主義及行動繪畫有些許異曲同工之妙。張大千諸多畫風之中,尤以晚年的荷花最具抽象意味,其磅礴氣勢甚至有超越荷花作為花卉的本質,開創了畫荷的新境界。
張大千的《巨荷》對當代藝壇有著重大的意義,為創作此鉅作心力交瘁,並非常人所能理解,最後,節錄一段王之一在《我的朋友張大千》書中細述的創作過程:
「一天下午,大千先生捲起短衫的衣袖,將磨好的墨汁,一碗一碗的倒在紙上,看來十分可怕,我在旁看得提心吊膽,無法想像如何處理,墨潑完以後,將畫室門鎖上,不許任何人入內走動,讓它自然風乾,這些工作也不過半個多鐘頭,大千先生即下樓捧了一個蓋碗茶杯獨自飲起茶來了,他不講話,閉目深思,看得出心思很沈重,原來他在計劃如何處理他剛才潑下的那些墨團團。……這樣一連幾天,仍舊看不出什麼眉目,只看見新地毯上東一塊墨漬,西一堆顏料水漬,大千先生毫不在意這些,只顧在那些宣紙上比畫。數日後,張夫人和葆蘿將墨團團的宣紙一張一張抬到畫桌上,大千先生又用毛筆將每個墨團團連接起來,又加上荷花一朵一朵點綴上去,又將六張宣紙拼在一起,果然是一幅構圖完整的巨荷圖。⋯⋯
巨荷圖完成了,大家鬆了一口氣。張夫人說:『下次再畫這樣的大畫,最好能訂做一架磨墨的機器吧!看起你一碗一碗的倒下去,一點也不心痛,那裡知道磨墨人的辛苦,磨得兩手發酸,心裡發毛,這個罪也真不好受。』⋯⋯
完成後,大千先生又恢復往日的神情,繼續擺龍門陣。我從旁觀察他老人家,體重至少減輕五公斤,鬍子也白了不少。不過,他愉快的心情,補償了這些天的辛苦。」
展覽詳情
展期:即日起至2024年9月25日
地點:香港蘇富比旗艦藝廊(中環干諾道中8號遮打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