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五|張劍虹作供:黎深信外國勢力能保護 無得退要去盡

撰文:郭顥添
出版:更新: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涉違國安法的案件繼續,《蘋果》的前社長張劍虹早前供稱,黎智英2019年7月訪美後並與時任副總統彭斯會面後變得「雀躍」,認為這場運動有希望,並開始多提制裁中港的事。張在審訊第14至17日供稱,黎認為若這場運動要成功,「和」及「勇」兩大抗爭陣營要團結。對於後來有激進抗爭作出暴力行為,黎亦不覺一回事,只認為是「年輕人的勇」。黎亦深信外國勢力可以給香港及《蘋果》作保護。

至2020年5月,人大宣布訂立國安法,張形容黎「好緊張」並急設英文版,希望能吸引外國關注香港情況,令外國向中港實施制裁,期望能迫令中共反思不要立法。黎指示英文版的內容要「偏黃」及極端,又希望能得美國時任總統特朗普等人訂閱,可惜未有成事。

及至2020年8月,黎智英因涉嫌違反國安法被捕,黎獲准保釋後繼續做直播訪談節目,更向張稱找來「好猛」的嘉賓,張問黎會否太敏感,黎說:「佢哋(中共)咁搞我,一定要去到盡,已經無得退。」同年12月,黎被取消擔保,張稱他曾探望黎,當時黎仍然很有戰意,並叫張向同事傳話稱:不用怕,繼續做落去。

但張稱同事對國安法存在疑慮,亦有人反映有擔憂,不知是否應辭職,故他們在2020年6月成立了一個沒有黎的Whatsapp群組,用以討論國安法事宜。後來他們把該群組移到有自焚訊息功能的Signal,並把群組內的訊息設定成1小時後便會自動刪除。

01國安法案件專頁

聆訊第14日 主張和勇合一 非要外國勢力不可

張劍虹稱,黎劍英認為抗爭者要團結一致才能成功,對於激進示威者的暴力行為,如打爛舖頭等,認為是年輕人投入運動的表現,若分化會孤立這些較激進抗爭者。當時《蘋果》的編採跟隨這方向,以和勇合一方向報道,亦會用一些如:「全城抗爭還拖」、「和變勇 是政權,逼我進化」等標題。

此外,黎亦會推薦一些反共的作家到評論版,張認為黎相信外國勢可成為《蘋果》的政治保護。2019年11月,美國時任總統特朗普簽署《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時,黎在飯盒會亦會向下屬稱他贊同特朗普的做法,更指特朗並非「得個講字」,形容特:「有做嘢。」

此外,黎在2020年5月為特刊撰文時,曾把其感言以訊息發給張,黎寫道:「現在非外國勢力不可!越多外國人、政府和政治人物支持,越多世界輿論支持和外交關注,我哋越能保住法治和自由,外國勢力萬歲!」

2020年5月,蘋果日報發起一人一信救香港。(網上圖片)

發起一人一信救香港運動

至2020年5月宣布訂立《香港國安法》後,黎智英指示《蘋果》要發起「一人一信救香港」行動,呼籲港人透過Twitter、Facebook等渠道,向美國總統、副總統及國務卿寫請願信,促請美國「出手干預」立法的事。黎不但在《蘋果》頭版宣傳,更附上請願信範本,內容提及想透過國際壓力,令中共三思這「災難性的行動」。

審訊第14天相關文章

第15天 英文版報南早沒有的新聞 提供敵對中國的理由

張劍虹提到2020年5月,黎提出要成立《蘋果》英文版,並想透過英文版影響美國民意,提供《南華早報》不會提供的新聞,並要挑選維權及損害金融經濟的操作等。希望能對美國的政治產生作用。他指黎認為新冠肺炎後,美國人需要反中情緒,他想利用英文版的內容,給美國更多理由對中國做敵對行動。

黎指示英文版內容要:「偏黃」,不需尋求平衡,只翻譯負面及極端新聞,要塑造中共打壓人權,及隱瞞疫情無誠信的形象,張直言這亦是黎一向對中共的看法,他認為這亦是世界想知的聲音。

張在法官查問下直言,英文版的《蘋果》比中文版極端很多,黎希望美國政界人士也訂閱,這是設立英文版的原因之一,黎更曾叫助手Mark Simon聯絡美國時任總統特朗普及副總統彭思,但最終未有成事。

張劍虹又指,黎「好緊張」國安法對香港和《蘋果》的影響。黎有意在國安法生效後,在節目講述這事,並想在7月2日,即國安法生效後二天,播出由他主持的直播節目,故曾與同事在群組內討論安排。後來由黎主持的英語訪談節目「Live with Jimmy Lai」在7月9日播出,初時每周一集,有時會一星期直播兩次,節目嘉賓都是黎負責。張稱,黎覺得這節目「好有用」,因為能與有影響力的外國人談論《國安法》後香港的局勢,黎希望可藉此引起外國關注,並提供援助。

聆訊第15天的相關報道

聆訊第16天 黎認為國安法對香港和蘋果都是生死存亡之秋

張劍虹作供時繼續講述《蘋果》英文版的內部事宜。他指黎「好着緊」英文版。2020年5月人大宣布訂立《國安法》後,黎覺得法例對香港和《蘋果》都是「生死存亡之秋」,一旦實施「香港個經濟金融都無㗎喇,《蘋果日報》都唔使旨意有得做。」但黎表明不會害怕,並說:「會照講佢要講嘅嘢。」黎認為須請求美國制裁中共,當時亦有很多外國傳媒排住隊訪問黎。

張劍虹又指,當時英文版執行總編馮偉光曾經表示,英文版種類太少,題目大多只有逆權、抗爭、制裁等,問張可否增加一些副刊類文章。張向黎請示,但黎認為他成立英文版的目的,是要翻譯一些「偏黃」或者立場貼近《蘋果》的文章,希望藉此引起外國關注及輿論,若加入其他類型的副刊,會淡化了成件事,故黎未有批准馮的提議。

張又指,一般而言,每間傳媒機構都會有其編採方向,除非該傳媒機構的持有者「好放手」,或完全不理,否則一間傳媒通常都會按持有者的個人風格和立場擬定編採政策。

2020年12月初起被拘留,同月12日,黎被送上法庭時,除了被拍攝到鎖上手銬外,他的腰纏有鐵鏈。(李澤彤攝)

還柙後仍充滿戰意 着傳話:唔使怕,繼續做落去

張劍虹又指,黎於2020年12月被還押後,他曾前往探訪,黎當時表示:「唔使怕嘅,繼續做落去啦,照原來咁做啦。」張遂指示《蘋果》其他高層及部門主管,繼續按照黎定下的編採方向營運,並向他們說:「黎生都仲係好有戰意,都叫我哋唔使驚。」

庭上播出黎被捕前在Twitter上的直播節目,黎表明不會被《國安法》嚇退,若被嚇退就會變得毫無用處,那他「寧願死掉」。他亦指自己永遠不會離開香港,如果情況變化,他的太太及子女或要離開,但他會留守在此,即使家人不在身旁陪伴會是「很災難性的情況」。

聆訊第17天 黎稱以其生意人直覺 已經無得退要去到盡

張劍虹作供時提到,2020年8月黎被捕並獲警方保釋期間,仍繼續其直播節目,更向張稱請了「好猛」的嘉賓,張稱他曾問黎會否太敏感,但黎稱,以他做生意幾十年的直覺,認為已無得退,又說:「佢地(中共)咁搞我,我一定去到盡嘅……」

然而當時有同事對國安法抱有疑慮,亦有同事反映感到擔憂,並考慮是否需要辭職。張指編採部後來開設了一個沒有黎智英在內群組,討論國安法事宜,後來該群組轉到有「自焚功能」的通訊軟件 Signal,並設定訊息在1小時後便會自動刪除。

張劍虹完成控方7天的主問,下周一(29日)將接受辯方盤問。

4名被告:黎智英(76歲)、蘋果日報有限公司、蘋果日報印刷有限公司及蘋果日報互聯網有限公司,被控一項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和兩項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罪。

案件編號:HCCC 51/2022

01國安法案件專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