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gue前時裝總監爆內幕
《Vogue》英國版時裝總監Lucinda Chambers原來是被新主編Edward Enninful炒魷,離職後她接受vestoj.com訪問大爆內幕,再順便批評大量業內人和事。
上篇專欄《與時並進不是口號而是需要》才提到,《Vogue》英國版找來Edward Enninful當新主編,而在雜誌效力了36年、最後25年擔任時裝總監的Lucinda Chambers,不久後便宣布離任。此事本來就予人許多想像空間,想不到事隔半月,事情還有令人更意外的發展!
敢言的Chambers在離職後接受vestoj.com主編Anja Aronowsky Cronberg訪問,揭露內幕——原來她是被炒魷的,而且連管理層、跟她共事多年的其他編輯甚至人事部,事先都並不知情,一切都是Enninful的主意。然而訪問見街後不久,《Vogue》母公司Conde Nast Limited及Enninful便找律師出面處理,迫使網站修改原文,刪去整個「事前沒有其他人知情」的段落,令事件更耐人尋味。姑勿論道理在誰哪邊,這粒時尚花生都實在大得很。
「6月號封面是垃圾」
文中提到Chambers被朋友告誡別要讓人知道她是被炒的,可是她卻不想自欺欺人。她認為在這社交媒體世代,所有事情都只關乎成功和美好,結果反而讓人感到焦慮及恐懼,「為何我們不能慶祝失敗?到最後,它能助我們成長和發展。我不為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感到羞愧。」
繼而她發表了一番大概得罪許多人的說話:「若我的攝影作品真的很糟糕⋯⋯噢,我知道它們不是全部都很好。那個Alexa Chung穿上愚蠢的Michael Kors T恤的6月號封面是垃圾,但他是大廣告商,所以我知道為什麼我要那樣做。當我那樣做時,我知道那是低劣的,我還是那麼做了。OK,隨便吧。」Alexa Chung與Michael Kors今次實在躺著也中槍。
她又指自己已沒有閱讀《Vogue》多年,因為它介紹的衣服太貴,跟一般讀者毫不相干,「雜誌失去了往日的權威是種恥辱,它們不再有用了。在時裝界,我們總是嘗試叫人去買一些他們不需要的東西。我知道時尚雜誌必須要有抱負,但為何不可以有用和有抱負?那才是我想看的雜誌。」這番話讓我想起自己在做月刊的日子,每每介紹幾萬元一件衣服、全球限量五個的手袋,究竟有多少個讀者買得起?有時我會跟自己說,物慾和購物慾是兩碼子的事,看到漂亮的東西還是會讓人感動的,但也不一定要全部擁有。雜誌賣的,許多時就是一個夢。當然,大家時間有限,寧願留意自己天天可穿的返工衫,也未必想追求觸不到的夢吧。
「我會得到邀請卡嗎?我會坐在哪裡?」
Chambers在訪問中慨嘆人生總有高低起跌,提到「對的時間、對的人、對的公司」的重要性;又指街頭時裝促使高級品牌變陣,「商人正嘗試以做生意的方式去經營創意;所有人都要多些、快些,大公司向設計師們要求更多。」要設計師一年做8個甚至16個系列實在糟糕,更可恨的是一旦他們做得不好便即時被out。可惜,求量、求快的短視心態,今時今日並不限於時尚界。
談到曾合作過的Marni,她說:「Castiglionis很天真,出售了六成股份,以為新東主會尊重他們所建立的東西,我從不明白他們為何會出售予Renzo Rosso。」Consuelo離開時,Chambers很想設計主帥一職由團隊其他人接手,就像Gucci提拔Alessandro Michele一樣,可是未能如願,她狠批繼任的Francesco Risso道:「他以前在Prada負責明星衣著,從沒辦過騷,從沒管過團隊,但他認識Anna Wintour。Marni最新一季女裝系列是個災難,劣評如潮。時裝騷是駭人聽聞的,我聞說成本比我們以往花多2.5倍,但銷量卻少了一半。」她也不是有彈無讚,指Vetements夠創新,時裝騷無論是選角、音樂、空間、座位安排都深得她歡心。
說到時裝周,想不到貴為國際大書時裝總監的她都會感到緊張,「我會得到邀請卡嗎?我會坐在哪裡?我過去25年不用想這些,大部分離開《Vogue》的人都會覺得自己變得渺小,而實情是你永遠不會比你的公司更重要。」說到這點我相當認同,也看得很化,在不少公關眼中,在乎的是編輯背後的傳媒而不是個人,身在大書你以為自己很巴閉?有天當你失去利用價值時,你什麼都不是。不過,Chambers說她如今的想法有點不同了,大概是打算另闖一片新天地。在互聯網世代,競爭很大,機會也多,不變的是那句老話: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在意的、傷感的,相信是付出了多年感情而最終不歡而散吧。
梁懿,誤打誤撞成為時裝編輯,並非欠缺投入熱情,只是更愛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