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Twitter成為了馬斯克的主場

Tesla行政總裁馬斯克星期一（4月4日）在提交給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的公告中披露，截至3月14日他持有Twitter公司9.2%股份，相當於單一最大股東。Twitter公司隨後宣布任命馬斯克為董事會成員，任期兩年。

翌日（4月5日），馬斯克在福布斯公布的最新全球富豪榜中擊敗了亞馬遜創辦人貝索斯，以2190億美元身家成為全球首富，拋離貝索斯、微軟創辦人蓋茨、著名投資者巴菲特等，Facebook創辦人朱克伯格更是六年來首次跌出全球十大首富，排第15位。

有錢就有話事權

馬斯克作為全球首富，旗下車廠Tesla、航天企業SpaceX等規模龐大，購入一間上市公司的股份相信不會只是為了投資以增值財富。事實上，馬斯克增持Tesla的股票相信能為他帶來更大的投資回報。另一方面，馬斯克作為Twitter的活躍用戶，經常批評這個社交平台，例如近日斥責它不尊重言論自由，又問網民是否需要新的社交平台。因此他今次入股Twitter，市場普遍認為是為了影響甚至決定這個社交媒體的政策。

在資本市場的邏輯，社交媒體始終為一間企業，老闆決定媒體如何運作可以說是「天經地義」。這就好像朱克伯格作為Meta的創辦人及行政總裁，能夠決定Facebook和Instagram的演算法、內容審查以至有什麼功能等，其近日便決定削減KOL對於短影響的分成。用戶若然不同意，當然可以投訴甚至杯葛使用，但最終能否改變社交媒體老闆的決定，還得看用戶能否構成足夠的市場壓力，也就是回到資本邏輯。

近年馬斯克受到不少人愛戴，例如他旗下的電動車銷情甚好，馬斯克又出錢出力協助烏克蘭對抗俄羅斯，他在社交平台的言論經常引來投資散戶的追捧，追隨者眾。在這個情況下，馬克斯入主Twitter或許是不少網民會歡迎的事情。但按照資本市場邏輯，其實只要有足夠的財力，一個立場跟馬克斯完全相反，例如支持言論審查、甚至是同情俄羅斯的保守主義者，也可以買入股份控制社交媒體。如果特朗普擁有千億身家，理論上也可以買下社交平台，繼而改變它的政策走向。問題是屆時用戶及網民又會怎樣看？

資本與政府之間的平衡

這可以說就是資本的雙刃性，也是社交平台的雙刃性。資本可以帶來社會利益，社交平台可以促進資訊流通，但同時它也可以帶來相反的影響，視乎人們如何使用。去年特朗普支持者利用社交媒體，煽動衝擊美國國會，便是很明顯的反面教材。將言論自由的守衛責任押注在個別資本家身上，無疑是不切實際。

歐美社會汲取了上世紀納粹德國及蘇聯專制政府的教訓，普遍對於政府的權力充滿戒心，抗拒大政府主義。但在政府「退場」之後，主導社會運作的變成了資本，而且影響力溢出到各個領域，資本家繼而能夠掌握我們的個人資訊、決定資訊流通的程度甚至我們的日常生活。既然兩個極端皆不可取，可取之道就必然不能是盲目交由資本市場決定一切，而是尋求如何在政府和資本主導兩者之間取得平衡，讓社會所有人能得最大的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