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雜誌「年度人物」之選折射美國主流精英的離地

美國電動車生產商Tesla創辦人馬斯克（Elon Musk）本周一（13日）獲《時代》雜誌評選為2021年度最具影響力的人物。《時代》雜誌編輯團隊形容馬斯克「對地球上的生命和地球外的生命有非凡的影響」，同時亦總結這位50歲的億萬富豪「非但擁有拯救地球的抱負，亦同時有着帶領我們探索宇宙的志願，而他本身既是一名小丑、天才、愛出風頭的人（edgelord）、有遠見的人、實業家、表演家、壞男孩（cad）……」。

馬斯克無疑是2021年度極具話題性的新聞人物。單單Tesla成功躋身全球市值過萬億美元的企業（Trillion-Dollar Club）、市值完勝其餘九大汽車生產商的總和，就令不少人有着「跟不上時代」的懷疑。而馬斯克不但創立了火箭公司SpaceX，他在社交平台舉手投足都直接獲得全球的注意力，甚至今年亦多次與聯合國等機構官員「隔空對話」，並且叱咤美國股壇。

這位創科巨企的主人似乎有着所有合理條件獲評選為《時代》雜誌的年度人物。然而，當美國的疫情仍然維持着每日十萬多宗的新冠肺炎確珍個案，而無數美國人的生計仍然深受到疫情影響，這樣的一個人物獲選為「年度之最」卻多少反映着美國主流精英離地與傲慢的價值觀。

「馬斯克體現了這個極限時代的時代精神。這一年，我們從百年瘟疫中走出來，卻發現回不去常態，感覺就像正在一個勇敢或可怕的新世界的風口浪尖，我們失去了領袖帶領我們的方向，從我們工作和交通的方法到我們一切所珍重的事物，一切都在仍在重新談判的過程中。而馬斯克就是我們無限可能的化身，引領着我們向重製的新世界出發。」

東西岸精英的傲慢心態

毫無疑問，疫症改變了無數人的生活，期待一切回復正常更是全球人民的渴望。然而，在世界各國仍然艱難地應對疫情為社會、經濟甚至人類所帶來的挑戰時，《時代》雜誌形容世界正邁向新世界出發，而且馬斯克正在令一切變得可行，美國的東岸精英卻未免令人有種傲慢，而且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將西岸富豪的重要性凌駕了整體社會。

美國至今累計逾5000萬人感染新冠疫症，相當於每七個人便有一人曾確診，另有80萬人病歿。民眾生計至今受到這場前所未有的疫症影響將近兩年，截至11月美國持續申領失業救濟金者維持192萬人次。社會所期待的與其說是電動車的來臨，不如說是疫症結束。《時代》雜誌所理解的焦慮就明顯地並非美國社會以至人類文明最關注的事物，反之只是精英階層茶餘飯後的話題。

即使《時代》雜誌形容工作模式正經歷不同程度的變化，而據說美國的就業市場亦正在出現一場「大辭職潮」，甚至部份行業長期陷於勞工短缺的問題，然而實情卻可能只是因為「大辭職潮」只是在一些企業精英、專業人士等就業市場所發生。這種工作機會的流動性難言是屬於工人階級所能享有的福利。儘管電動車的發展、太空旅行的趨勢都似乎都說明世界正在改變，但這種玩意的需求卻只能流傳在美國的上流社會，亦不可能是仍然為冬天的食物和暖氣所苦惱的貧苦大眾所響往的未來事物。

表面的璀璨浪漫 內裡的崩壞腐爛

美國社會或許都在各個方面正在展現出一遍欣欣向榮的景況，然而事實上卻仍然未能擺脫那種疲憊、無力的社會和經濟環境，分別只是精英階層選擇了讓社會中的底下階層獨力承受這種惡果。今年美國的房地產市場一片暢旺，全國房價指數錄得接近兩成的升幅；而今年10月，美國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DJI）更創下美國股市歷史性高位，亦直接令馬斯克成功問鼎全球首富，身家得以暴漲六倍。但是這一遍歌舞昇平的表象只是因為美國聯儲局「放水」所致，客觀上美國的富豪盡享這種貨幣政策的優勢，自2020年3月至2021年8月間的財富增長了62%。

馬斯克獲選為「年度人物」是由《時代》雜誌編輯所選出，而根據讀者票選的年度人物則為同樣惹爭議的巴西總統博爾索納羅（Jair Bolsonaro）。除此之外，被選出的年度人物還包括美國前總統特朗普、前線醫護人員、俄羅斯反對派領袖納瓦爾尼（Alexei Navalny）、研究和開發新冠疫苗的科學家以及包括醫生、運輸工人、超市職員在內「重要從業員」（essential workers）。在眾多年度之最的知名人物和無名英雄下，《時代》雜誌的編輯選擇歌頌一位在社交媒體經常無的放矢的富豪，多少就反映着美國媒體精英的心態，寧願要表面的風光華麗，都不想再花心神工夫關心美國社會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