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改革認識.八|拒絕博弈政治 重構香港的政治生態
國務院港澳辦主任夏寶龍近日借《港區國安法》頒布一周年活動的機會,就香港政治提出了中央政府多年來最詳盡的說明和要求。《香港01》認為,夏寶龍的講話是號召香港實施改革,香港社會若轉換一下思維去解讀,相信會在其中找到香港政治的出路。
本系列文章合共十篇,每日一篇連續刊出,從十個方面分享對夏寶龍講話的認識,思考香港面對的挑戰。本文為第八篇。
香港的政治文化更接近西方社會,因為它曾經有超過一百五十年是英國殖民地,在冷戰氛圍生活了超過半個世紀,大多數時候對中國內地政治缺乏好感。中國政治在過去一百多年都在演變,從沒有停頓下來,但至今對香港還沒有太大影響。作為如此小規模的經濟體,加上是完全開放的城市,深度跟隨西方意識形態不會讓人意外。跟隨型政治文化的弊端是後知後覺,也就是在被模仿對象發生變化之後很長時間,甚至是新變化已經發生,跟隨型政治體可能還在適應之前的變化。香港政治嚴重落後於理論的發展,就屬於這種情況。
一些香港人將西方政治概括為民主自由,我一直不認同。在現實中,西方國家絕對不存在經濟的民主和經濟的自由,更何況如果有張選票就是政治民主,只會是對民主的侮辱。西方社會吹噓民主自由,事實上遮蔽不了西方政治早就淪落為鬥爭政治,是兩黨或多黨不斷爭奪權力的遊戲,投票一刻看似展現了人民的意願,但選舉結束之後人民的意志不被尊重,即使大家對什麼是民意存在共識。西方政客對選舉承諾不負責任的情況非常普遍,甚至可以說,選舉承諾更多是用來欺騙選票,長期如此,選民也就見怪不怪。
在港英時期,殖民地政府的施政由港督決策,從來都沒有選舉或民主。經濟的自由同樣不存在,今天一些人認為當時的自由度很高,這當然是一種想像。在回歸之前,為求延續英國的影響力,港英政府開始開放選舉,模式是採用英國的,但它不會思考香港作為中國特別行政區,其選舉機制不可能跟英國一樣。英國是議會制,議會代表主權,但香港是行政主導,議會是純粹的立法機關,主權屬於中央政府。這種認知上的錯配必然會鼓勵衝突,英國模式的政黨和選舉機制離不開政治博弈和衝突,香港的選舉文化沿襲自它,為香港政治混亂種下了禍根。
博弈政治使社會不斷撕裂
英國或西方的民主選舉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它只是選擇執政者的機制,是好是壞取決於人民選擇了誰來領導國家,選舉本身並不會保證國家治理的成功。然而,一但民主被簡化為選舉,選舉大多數時間就朝着博弈政治的方向發展,但博弈政治本質上會不斷撕裂社會,不同政黨為了勝選會爭吵到你死我活,民主的本意被嚴重扭曲。
民主是指政治的決策過程,它強調人民是決策過程的「主體」,決策是為了人民的福祉,但「主體」並非指每件事情都由人民參與決策。很可惜,人民本來就不容易獲得共識,多元社會自然存在不同利益之間的博弈,選舉並不必然彌合撕裂,當選舉將社會共識收窄到只是利益之爭,利益成為政治的唯一考慮,博弈順勢成為民主的形象代言,在絕大多數時候,撕裂也就成為必然结果。
利益的博弈愈來愈嚴重是因為分配愈來愈不公平。弱勢群體企圖改變現狀,既得利益群體誓死保護已經屬於自己的收成,在既得利益群體中還有更多細分群體要擴大各自的版圖。在民主政治中,只要贏得選舉,利益就會增加,選舉自然成為鬥獸場,民主的初衷卻被忘記或淪為神壇上的擺設,沒有太多人在意它的真正意思。當西方選舉政治持續製造撕裂時,香港卻沉醉在選舉迷思中,鲁莽地跳進撕裂,意識不到西方社會已經在尋找方法解決選舉困局,這是我們想要的狀況嗎?
政治不是博弈,更不能簡化為權力爭奪。政治與治理有關,通過權力的合適分配提升治理的品質。然而,將政治視作權力爭奪已經是比較普及的理解,治理作為政治應有的對象卻變得陌生。西方政治如此,選舉勝負成為一切政治的起點,「反對派」就是輸掉選舉的政黨為自己裁剪的光彩外衣。久而久之,通過議會建立社會共識的原初理解、不同觀點通過議會辯論尋求政治最大公約數這些原則,都只存在於教科書,選舉政治只是讓反對派永遠留在原位,自己永遠做執政黨,以往曾經強調的跨黨派共識變為政客在爭取選票時的美麗說辭,沒有任何現實意義。
香港的選舉經驗非常有限,但由於師承選舉政治的鼻祖,頗能獲得其真傳。從一開始,香港政治就是反對派政治,後來甚至惡化為衝突政治。《基本法》規定香港是「行政主導」,一方政治勢力就算擁有了議會主導權,亦無法像英國那樣成為執政黨。這種結構讓反對派完全失去執政機會,促使一部分投機者嘗試通過其他方式主導議會,結果是議會成為「街市」,立法效率不斷下降。對於部分持極端思想的反對派,這種對峙局面為他們激化議會衝突提供了藉口,議會內的政治甚至被議會外的衝突取代。表面的說法是和平佔中,卻變成違法佔中,和平示威變成暴力示威,呼喊政治口號變成汽油彈亂飛,相互指罵變成群毆私了,甚至是焚燒店鋪,直接燒人,殺害警察。當這種政治發生在英國,當局必然強勢鎮壓,但狡猾的英國政客不會訓斥自己的門徒,他們非常有效地將焦點放到似是而非的「大議題」上。香港的亂象就是如此穿鑿附會地成為英國等西方國家指控中國的博弈材料,別小看了國際事務中的博弈,它同樣可以是庸俗的。
治理才是從政者必爭之地
如果選舉政治本意是文明的,為什麼騷亂的主導者認為,既然和平示威和議會政治解決不了問題,就應該讓「勇武派」上場?這種邏輯當然是粗陋和膚淺的,但在特定情緒中還是讓不少人相信。傳統的溫和政黨就是在這種背景中喊出「不割席」的荒唐口號,最終斷送了政治前程,部分人甚至成為階下囚。多元社會必然存在反對的聲音,包容是絕對應該鼓勵的,然而,多元、包容是指社會應該學習相互理解和求同存異,而不是讓反對聲音放任為暴力衝突,甚至是城市戰爭。西方的議會政治容易演變為衝突政治,主要原因是選舉被異化為權力爭奪遊戲,贏者通吃,輸了就會失去一切,各方勢力於是用盡力氣勝出選舉,樂此不疲,議會不再是用來討論治理,它已經成為政治的名利場。
香港政治既然不是主權政治,它被主權授予的權力就絕不在主權的水平。香港擁有的只是一個特別行政區應有的權力,部分反修例騷亂群體與分離主義結合,與英美政府的反華力量組成聯盟,將香港內部矛盾升級為主權政治,主要是出於無知和愚蠢,亦有部分人是出於對權力的貪婪和投機,一旦如此,場面自然變得難以收拾。
從他們在騷亂期間的言行理解,不少從政者對主權政治與城市政治的差異理解不深,分辨不出言論自由與國家安全等理論在政治衝突中的意思與邊界,由於情緒高漲,容易模糊了平時的理性認知。不少溫和泛民從政者事後都深切後悔自己的魯莽,後悔自己不懂得對煽動言論直接說不,反而被暴力群體牽着鼻子走,違背了自己反暴力的宗旨。
博弈或對抗政治絕對不是城市政治的應有模式,以為反對派的身份就是政治光環,那是毫無價值的想像,在香港更是如此。香港政治必須牢牢緊扣治理這項原則,權力只能夠聚焦在高度自治的範圍,更不應讓反對派政治等同「反中亂港」,中央政府才是管治權的真正擁有者,是真正和唯一的執政黨。任何人企圖越過這條紅線,既徒勞無功,更必然被強勢擊潰。泛民從政者如果對此沒有深切認識,無法確認自己只有能力在合法範圍內論政議政,無法堅定認同「一國兩制」,那就還是離反對派政治的想像遠一些,免得最後因為管控不了情緒而行差踏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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