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Pelle Cass拍出最玩味運動攝影 彩虹邨拍攝逾23,800張照片
【展覽/攝影/運動/時尚】一般來說，照片都只能拍下某個瞬間，但在美國波士頓攝影藝術家Pelle Cass手下，一張照片就能涵蓋整個體育賽事。他以獨特「靜態縮時攝影」作品打響名堂，上年12月替《New York Magazine》拍下封面成為社交媒體熱話，亦曾Burberry﹑Jacquemus﹑Valentino等時尚品牌合作。
這次他帶著香港拍攝新作「Choi Hung Estate Basketball」，舉行首個亞洲個人展覽，展出一共15幅作品。那麼這些亂中有序獨特作品，究竟是如何拍出來的？
你的「靜態縮時攝影」技術以單一影像記錄時間經過，好像包含了多重時空。能聊聊這個技術之誕生過程嗎？背後靈感是什麼？
2008年某一天，我回想著過去，從麻省布魯克萊恩的公寓眺望出窗外。那是一個寧靜的春日，當時我想——對面行人道在發生什麼？在我想像中，那裡擠滿了人、鳥、狗、垃圾紙袋、汽車、嬰兒車和其他各種不知名物件。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完全可以通過相機捕捉一部份物件堆疊過程。
以我所知新作「Choi Hung Estate Basketball」（編譯：彩虹邨籃球場）拍攝時你人並不在港，能否分享一下新作創作過程？
「這是和香港策展團隊WAY by Way of Difference的合作，我和他們攝影師Antony Lau先進行Zoom會議，討論地點、並介紹我一般工作過程。我讓他們將相機放在三腳架上一兩個小時，拍攝一到五千張照片。由於拍攝「靜態縮時攝影」必須預先選定拍攝角度，所有事情都需要事先計劃，所以沒有什麼即興餘地，對遠程工作來講十分順利。
攝影團隊很快就帶著一些籃球到彩虹邨進行了預先考察，讓Antony模擬我「Crowded Fields」系列構圖。我選擇了對角線構圖，讓整個球場，兩個籃球框和左側一個籃球框都收入畫面，想盡量避免常見的正面角度。
正式拍攝時我讓他盡可能拍攝最多照片，不必擔心畫面多餘，並叮囑策展團隊盡可能在球場不同角度移動扔出籃球。填充空曠大空間很難，一般來說，多數動作幾乎都會集中在畫面中央，而忘記填滿邊沿。（這也是我從美國著名作家 J.D. Salinger那裡學回來的——顧好邊沿，中心便會自然得到照顧。）
最後我們花了兩天於彩虹邨拍攝了超過23,800張照片，再花了超過2星期挑選1,203張照片作後期製作。
你的「Crowded Fields」系列以不同運動為主題，是什麼吸引你拍攝體育賽事？
運動員那種動態以及努力最吸引我，他們的拼搏精神傳達了某種特定情感。我喜歡讓不同時間段壓縮到同一個畫面，以強調體育項目中的混亂和掙扎。雖然體育項目最重要可能是輸贏，但我對此並不是很在意，對我來說，更重要是進行體育項目時沉浸其中的感覺。特別是一種怒氣和衝動，像是他們時刻叫囂「我們必勝！」，運動員四處奔跑、跳躍、喊叫，也傳達了運動時無念無想之純粹喜悅。
另一方面，我發現籃球隊會在一個既定範圍填滿各種姿勢，這種效果正是我一直尋找的。同時波士頓是一個著名大學城，有數百個大學體育場館，沒有人會注意到我拍攝比賽。而這些體育活動本來就可供大家觀察和攝影，對攝影師來說非常方便。我喜歡讓畫面盡量延伸縱深，會特意選擇大空間拍攝。
拍攝之後會做什麼呢？一般來說，一張作品如何完成？
我會翻閱成千上萬張同一地點照片，找出那些特別具能量和表現力的人物，收集他們扭曲身軀、鬼臉以及跳躍畫面。我尤其留意每個人物之間空間，盡量讓他們形成對比。
選好照片後便是不斷疊加人物，嘗試不同組合。當照片開始呈現一種力量，或是感覺有一種一致性時，我就會一直加入人物、球、鳥等所有可能在該地點出現的東西，直到圖片變得混亂可怕。其後我會適當作一些刪減，讓作品亂中有序，自帶一種脈動節奏。
你最具挑戰性的拍攝經歷是什麼？有沒有特別難忘拍攝經驗？
目前來說，最有挑戰應該是我上年為《New York Magazine》拍攝封面，一共請來72位名人上鏡。雜誌花上幾個星期聯繫和說服他們參與拍攝，但時間總是對不上，一些只能早上來，一些只能下午來。當時是紐約11月，天氣難以預測，光線也是如此，我必須一整天都調整相機設置。為了保持畫面統一，我們還必須找到一個處於陰影的拍攝地點，如此光線才足夠穩定進行拍攝。畢竟我是要記錄時間流逝，需要光線完全一致，但若有直射陽光，照片就一定會有問題。最終一切順利進行，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大挑戰。
至於最難忘則是幾年前我在倫敦一次拍攝，當時我在街頭拍攝滑板選手，其中一個小孩卻在拍攝期間把褲子拉下來，對我露出屁股！我當時嚇了一跳，還沒有足夠應對能力來解決，就迅速收拾好行李離開現場。幸好，最後畫面出來依然相當不錯。
【展覽地點】
【展覽詳情】
名稱：「Pelle Cass: Photographs」首個亞洲個人展覽＠海港城
地點：即日至3月26日
日期：海港城美術館（海港城海洋中心二階207號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