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收入可與打工相近　Fresh Grad素人主播：不會局限自己

「在未來，人人都可以成名15分鐘。」如果有上世紀最厲害的預言家龍虎榜，相信Andy Warhol必定榜上有名。從Blog、Facebook、Youtube到Instagram，每個社交平台興起所造就的紅人都在引證這句名言，而「人人成名15分鐘」的具體操作來到今天，已演變成千變萬化的名銜：Blogger、KOL、Youtuber、網紅……下一波，毋庸置疑叫「主播」。

王潁汶（Koki）走進訪問房間，沒有令人「嘩」一聲的閃亮外型或強大氣場，但圓臉配上圓滾滾的黑眼睛，笑起來一排大牙，微胖身材加上健康膚色，一看便知是走爽朗可愛路線的女生。才聊了沒多久，她便笑說要為上鏡減肥。

在經濟不穩的今天，大學畢業生若非讀「神科」或走上專業人士之路，一般起薪只有$10,000至$14,000元，扣除家用後，收入隨時跌至4位數字，但畢業緊接打工的路途被整個社會視之為常態，兩者之間似乎沒什麼空間可鑽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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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ki在去年大學畢業後找到一份秘書工作，朝9晚9平均工作12小時的生涯吃掉了生活的一大部分，加上自身有做生意的念頭，令她自覺不適合打工。「上班的日子，我沒一天可以在9點前吃到晚飯，很多paperwork和『濕碎嘢』，但我早在畢業時已打算要試多點不同工作，所以不打算花太長時間在一份工上。」

Koki的終極目標是開online shop擁有自己的香水品牌，而讀marketing出身的她自然明白建立知名度對生意的幫助。去年12月知道有直播平台推出，成為主播可透過觀眾送贈的虛擬禮物折換成現金收入，Koki便趁放工的時間業餘直播，正職、兼職同時進行。問到工作是否毫無成就感，Koki這樣回應：「不能說正職完全沒有成就感，當時老闆很好，我也學到嘢，但還是要看個人priority：直播可以幫到我實現夢想，同時是自己喜歡的事；正職也為我帶來好處，但是否全是我想要的呢？那就『一啲啲』啦。」

直播不限題材和形式，人人各施各法，但留得住觀眾又吸引到fans送禮轉化為實際收入便是主播功力。聊天、占卜、唱歌都是平台常見的「橋」，Koki算是「有備而來」的主播，玩遊戲是她的「王牌」節目。「我與觀眾玩的問答遊戲叫『颱風』，事前我會做research找題目，畫定遊戲需要的一格格貼在牆上，到直播時便選幾位觀眾參與，其他觀眾可以畀貼士、『食花生』，互動性很高。」為讓題材多元化，Koki試過與其他主播合作做「街頭PK」，自己「度橋」設計遊戲流程、找嘉賓、思考如何留住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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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2個月直播，一方面愈感覺正職不適合自己，一方面觀眾愈來愈多，所以Koki乾脆全身投入直播。「家人也曾問過為何不好好的打份工，但他們知道我喜歡做Live，也有看我直播，他們支持我這個決定。」Koki現時一周直播3至4次，自言平均月入達5位數，與秘書的人工相差不遠，多得的卻是打工時沒有的好處。「我現在做着喜歡的事，比天天對着paperwork開心很多，而且返工要搭車去工作地點，朝9晚N，每天9:30AM未返到公司就弊；現在我是anytime、anywhere都可以直播，更可以日日認識新朋友。」

Koki知道自己的觀眾群大約7成是男性，而能夠從開始一直獲得支持至今，她認為除了是自己的直播內容吸引外，也與性格有關。「外向、喜歡認識新朋友的人做主播總會較適合，我自己也有參考其他主播的直播偷師，我沒有100%留住觀眾的方法，但我會盡力回覆所有留言，每收到禮物都會答謝對方，有人來看直播也會馬上打招呼，因為在云云眾多觀眾中，照顧他們需要『被看見』和『被關注』的心態很重要。」

作為畢業生，Koki未有按「常規」乖乖打工，讓自己CV上有一項「四正」的工作經驗，反而按興趣追求較彈性和自由的工作，她認為這種追求不是她獨有。「其實身邊很多朋友都有夢想，亦敢於和人分享夢想，我覺得普遍年輕一代其實不太甘心花時間在一份傳統的全職工作上。」

上班下班，工作與生活尚可以清晰劃分，但行街直播、搭車直播、吃飯直播……私生活與直播工作便難以再clear cut，Koki自言對於直播的工作不感壓力，亦能接受生活和直播工作同時進行。而累積了超過半年的人氣，亦為她帶來意想不到的事。「沒想過有商戶會邀請我做直播試食雪糕，雖然那不是一個收錢的job，但原來直播可以有很多可能。」

她所使用的平台，現時向用戶每日送贈5個免費金幣，除非用戶要送價值高昂的虛擬禮物，否則基本上可以零成本向心儀主播「送禮」，換轉角度，平台某程度上正「課金」給主播，主播賺不賺到就看自己的表現；而一旦停止贈送免費金幣，又有更多新臉孔加入主播行列，到用戶要真金白銀付費買金幣的時候，主播的競爭必然會愈趨激烈。Koki暫無意再找全職工作，自言會以多半年時間繼續試做全職主播。記者問及打工會有升職加薪的前景，主播的前景是怎樣，Koki爽快回應：「咁你fans都會增長的嘛。」

當大部分人在辦公室中追逐金字塔式的上流機會之際，直播主持正以橫向發展的方式，以創意和人氣積存資本為自己創造機會。在人人可以成名15分鐘的世代，直播主持是不是一個嶄新的工作選擇？若然是，這個工作的可持續性又有多高？一切有待商榷。但生於網絡年代的一輩或許比誰都更清楚：潮流生命周期短促，快速行動、抓緊機會，可能比思前想後來得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