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請假卻自製假期?職場興起「安靜度假」趨勢不只「偷懶」般簡單

撰文:經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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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年底,「安靜離職」(quiet quitting)曾掀起一股熱議,指的是員工在職場上態度消極,只完成最低限度的工作,也不想爭取加薪或晉升的現象。如今有調查發現另一個難以被察覺的工作狀態,被稱為「安靜度假」(quiet vacationing)。

概括來說,「安靜度假」外觀上會讓人誤以為正在上班,但實際上並不在工作狀態,當然也沒有正式請假。(Canva)

「安靜度假」主因:工作量大、有薪假看得到吃不到

美國哈里斯民意調查(The Harris Poll)在 2024 年 4 月底針對 1170 名在職美國成年人進行的調查顯示,平均有 28% 的人曾在未告知僱主、安排請假的情況下實質休假,這些員工的行為,就是「安靜度假」;其中,千禧世代(28~43 歲)的比例達 37%,比其他年齡層更高。

《商業內幕》(Business Insider)提到,安靜度假可以包含各種行為,例如,在遠距辦公模式下,員工私下到遠方旅行,但不告訴職場上的任何人,同時一邊完成工作;或是實際上不工作、但透過回覆郵件、在非工作時間安排傳送訊息,讓自己看起來像在上班或加班。如果是外出辦事,有可能事情做完卻沒有回公司,而是讓自己短暫休息。概括來說,外觀上會讓人誤以為正在上班,但實際上並不在工作狀態,當然也沒有正式請假。

哈里斯民意調查策略長莉比.羅德尼(Libby Rodney)指出,這是一種廣泛的變通文化,「這些安靜度假的人會想辦法取得適當的工作與生活平衡,但這是隱密進行、不為人知的。」她表示,比起 Z 世代可能會直言不諱地說出來,千禧世代更可能會以不着痕跡的方式,找出解決方案。

這些員工不是對公司提供的有薪假不滿意,而是這些假期「看得到卻吃不到」。有超過 8 成的人表示自己沒有用完所有的有薪假。阻礙他們休更多假的最大障礙,是必須隨時待命以應對臨時的工作需求,以及繁重的工作量。

有超過 6 成的人表示,他們曾在度假或放特休時,接過和工作相關的電話,甚至有近 9 成的人曾查看過工作相關的電子郵件,這種「隨時在線」的壓力,使員工和工作之間的關係過於緊密,找不到時間好好休假,導致工作時間和個人時間彼此互相侵蝕,於是,這些工作者轉而塑造出一種處於模糊地帶的工作方式,「倒不如不請假,同時也找到自己可以休息的方式」成為安靜休假的背後邏輯。

如果說安靜離職是抵抗「奮鬥文化」的工作狀態,「安靜休假」便是回應「隨時在線」(always-on)職場潛規則而出現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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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勵過度工作的組織更常出現安靜度假,長期來看不是好事

喬治亞大學(University of Georgia)健康工作實驗室的負責人兼副教授瑪莉莎.克拉克(Malissa Clark)指出,選擇安靜度假的員工,更可能出現在鼓勵過度工作的組織當中,「人們認為必須不斷工作;如果腳步慢下來,就可能會被淘汰,這是真實存在的情況。」羅德尼表示,有些工作者選擇不請假,也是因為怕請假事由被審查而感到不適。

假裝上班或加班的行為,是很常見的工作日常,不是新的現象。然而,在混合辦公的工作模式出現以後,每個人都可以在任何地方工作,「安靜休假」的行為就更難以被組織察覺。

《福布斯》(Forbes)提到,安靜休假和安靜離職一樣,都是以消極的方式回應組織現狀,屬於一種迴避衝突的行為。安靜度假強化了管理階層和員工之間的主導權鬥爭,加深「我們(員工)對抗他們(上司)」的印象,使員工產生一種可以重新掌握工作主導權的錯覺。

但是這種方式,最終不會有哪一方獲勝:公司會面臨生產力下降的問題,同事則被迫承接安靜度假者的工作事項。《美國新聞與世界報導》(U.S. News & World Report)提到,安靜休假的員工,反而沒辦法得到完整充電和避免倦怠,因為他們沒有完全斷開和工作聯繫,模糊了工作和個人時間的界限,並違反公司假期政策。

因此,安靜度假不是一個長期的解決方法,克拉克表示,如果員工覺得自己必須和公司保持聯繫,就永遠無法從工作中恢復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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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以身作則、全公司放假一周⋯⋯讓員工敢請假才有效

《CNBC》表示,當員工需要隱瞞上司才能獲得休息時,就表示這個工作場所沒有支持員工請帶薪休假(PTO,paid time off)的企業文化。

羅德尼認為,老闆可以透過幾種方式緩解這個現象,包括更透明的請假流程、透過自己請假來正當化休假行為,以支持員工休假;僱主也可以提供一些創新福利,比方說,在主要節日期間,實行全公司放假一周,或是要求員工每季度請一定天數的假,以分配他們全年的休假時間。最重要的是,讓有薪假可以真正被員工利用,而不是讓他們不敢申請。

美國私立學校羅蘭廳(Rowland Hall)的人力資源總監托妮.羅德里格斯(Tawny Lott Rodriguez)表示,最理想的狀況,就是組織推動坦誠溝通的文化,並鼓勵員工使用公司給予的有薪假額度,並且不在員工休假期間打擾。

然而,在某些情況下,安靜度假可能對某些員工來說比較適合,比如公司常常駁回申請,或經常對請假的人情緒勒索。羅德里格斯針對有需要的職場工作者,建議考慮以下的面向:

1.公司文化 :你的公司是否鼓勵公開討論請假?
2.工作量 :你是否能夠分配工作任務,並在請假前設定明確的公私界限?
3.替代方案 :你是否能協商彈性的工作時間表,或在適當通知下,獲得幾天休假等選項?

針對這幾點,考慮安靜度假是否符合你目前的利益,「如果你身處於僵化的工作文化,安靜度假感覺是你唯一的選擇,」她建議,只是自己要準備好應對潛在的後果,「請先優先考慮你的身心健康。」上司或老闆也可以自問以上 3 點,是否都能讓員工感覺沒有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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