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限電另有玄機 擔憂澳洲煤炭實屬杞人憂天
今年12月，中國出現了多年未見的用電緊張局面，浙江、湖南、江西等多個南方省份的部份城市甚至出現了罕見的拉閘限電，工商企業已被要求「錯峰」生產，電梯用電、室內取暖甚至路燈照明等也要加以限制使用。為什麽多年來都未再發生的拉閘限電會再次重現？中國的煤炭、電力供應為什麽會如此脆弱？其中的行業「奧妙」引發了公眾猜測。
有部份觀點認為，中國抵制澳洲的進口煤炭是導致此次南方電力緊張的罪魁禍首。從今年10月以來，由於澳洲政府對中國作出一系列不負責任的政治指控，導致兩國交惡，中國對澳輸華煤炭、葡萄酒、大麥等產品實施了反傾銷措施。據澳洲媒體報道，中國國有能源企業和鋼鐵廠已經得到官方口頭通知，要求它們停止從澳洲進口煤炭。截至11月底，中國自澳洲進口的煤炭量已經較去年同期銳減96%。
一時間，抵制澳洲煤炭可能引發中國南方煤炭供應緊張，導致電站拉閘限電的猜測，以及一些不負責任的媒體報道流行於市，似乎這樣更加吸引眼球。
澳煤佔比 不足煤炭進口總量1.8％
然而，實際情況真的如此嗎？中國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去年中國原煤產量達39.7億噸，煤炭進口量約3億噸。中國進口煤炭不足總產量的8%。而去年中國從澳洲進口的煤炭到港量為0.75億噸，不足中國煤炭總量的1.8%，當中還有約一半是煉鋼用的焦煤，真正與燃煤發電有關的澳洲進口煤炭只有不足0.4億噸。另據中國煤炭工業協會測算，去年中國電力行業耗煤22.9億噸左右。自澳洲進口的電力燃煤只佔中國電力燃煤的不足1.75%。
從區域上來看，即使自澳洲進口的煤炭數量減少，也難以影響中國的煤炭供應，更不可能帶來拉閘限電的情況。據統計，去年中國華南地區消耗進口煤炭最多，但總量也只有1.49億噸，其次是華東及長江地區，消耗進口煤炭0.69億噸。儘管中國東部沿海地區和沿長江地區對進口煤炭的需求有所增加，但都保持在2%以內。
至於對進口煤炭最為依賴的中國港口型電廠，以進口煤炭比例最高的廣東汕頭華能海門電廠為例，其進口煤炭的佔比也只有17%。而在這些進口煤炭中，還有將近50%進口自印尼。真正影響到具體電廠的澳洲進口燃煤，最高佔比不超過4.5%。
可以說，中國政府早就對能源安全、煤炭進口依賴畫好了「紅線」。無論是從總量上來看，還是從區域結構上來看，中國抵制澳洲煤炭進口，對於中國的煤炭供應和燃煤發電的影響可謂微乎其微。對於抵制澳洲煤炭導致中國拉閘限電的「腦洞大開」，完全是杞人憂天，又或只是媒體在「尬蹭」（網絡用語，夾硬蹭熱度的意思）熱點。
電廠錯估形勢 經濟復蘇超預期
真正導致中國南方部份城市燃煤供應緊張、拉閘限電的根本原因，是各大電廠估計錯誤，未有預料到今年冬季用電量會猛增。
按照以往經驗，進入第四季度，由於冬季到來，各大城市的用電量會有一定增長，但由於臨近年底，各大企業的開工量都會有所下降，因此，整體用電量基本上與第三季度持平。尤其是，在今年中國經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新冠肺炎疫情衝擊後，經濟下行，用電量增長有所放緩幾乎成了順理成章的預期。
對發電廠來講，根據經濟預期提前購買燃煤，安排設備檢修和發電機組功率，是一個需提前規劃的過程。一旦囤積過多煤炭、開動過多機組，將造成大量浪費，讓電廠陷入虧損。
然而，誰也沒想到中國經濟的復蘇進程如此迅速，社會用電量增長在反「正」之後，還能快速增長。誰也沒想到歐美的疫情能夠二次失控，大量產能被轉移至中國，二次推高中國用電量的激增。中國能源局統計數據顯示，與去年相比，今年3月中國全社會用電量下降了4.2%，但9月時已經恢復至增長7.2%，11月的增速更攀上了9.4%的高位，而2019年同期的全社會用電量同比增長只有4.5%。
今年11月的用電量增長過於迅猛，不但超出去年同期的一倍有多，比今年10月也增加了4.78%。這種經濟的高速復蘇、甚至是跳躍式增長，幾乎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進入12月，中國全社會用電量繼續猛增，終於壓垮了電廠。
更深層的問題接踵而來。為什麽中國的電力企業沒有根據需求量的增長及時調整，增加發電量呢？中國的煤炭和電力供應體系難道如此低效和脆弱嗎？
上文節錄自第246期《香港01》周報（2020年12月28日）《中國限電另有玄機 擔憂澳洲煤炭實屬杞人憂天》。如欲閱讀全文請按此試閱周報電子刊，瀏覽更多深度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