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兩個月三次赴美 北京高度重視以巴衝突 列為頭等要事

撰文: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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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國安理會於11月29日舉行以巴問題高級別會議。中國身為聯合國安理會本月輪值主席國,中共中治局委員、外交部長王毅專門赴紐約主持安理會會議。這是中國在安理會擔任輪值主席國的最後一天和最後一場會議。王毅親自來主持,也表明中國對以巴衝突的重視,對以聯合國為核心的國際秩序的尊重。另外,這應該也是王毅近段時間第三次去美國:為習近平訪美會晤拜登打前陣第一次,APEC三藩市峰會第二次,安理會以巴問題高級別會議是第三次。

王毅在這次以巴問題高級別會議上說,安理會第2712號決議是推動停火的第一步,是通過政治方式解決巴以衝突的良好開端。現在的關鍵在於臨時停火協議能否延續,加沙是否還會重燃戰火。王毅再次表達中方明確立場:一是決不能讓戰火重燃,應實現全面停火,避免更大人道災難,被扣押人員也應得到釋放。二是人道物資應不受阻礙地進入加沙,開闢更多過境點,設立有效監督機制。三是儘快重啟「兩國方案」,這是國際社會最大公約數,也是解決巴以問題的根本出路。並且,再次呼籲儘快召開更具權威、更大範圍、更有實效的國際和會,制定重啟「兩國方案」的路線圖和時間表。

王毅的此次講話,是對這段時期以來的以巴衝突做了階段性總結,以確保近段時間的外交成果得到延續,停火的臨時秩序得到維持。從中國外交部數次例行記者會,到中國中東特使雋,再到王毅,乃至習近平數次關於以巴衝突的發言,一以貫之,從話術到行動,可以說,以巴衝突以來,中國是唯一一個拿出方案,不斷闡述,不斷爭取的國家。

回顧這一個月,中方充分運用安理會輪值主席國這一角色,積極斡旋以巴衝突貢獻了力量。主持了多場安理會會議,通過了7年來首份關於以巴衝突的決議。主要內容包括:實施「有足夠天數」的長時間人道主義暫停,保障人道主義准入;向整個加沙地帶更便利地提供基本物資和服務,保障緊急救援和恢復工作,並敦促立即無條件釋放被哈馬斯和其他組織扣押的人質。

當地時間11月22日,根據阿聯酋和馬耳他要求,在中方主持下,聯合國安理會再就加沙地帶局勢舉行公開會。在聯合國婦女署等機構對加沙地帶情況做完通報後,以色列常駐聯合國代表埃爾丹(Gilad Erdan)當場不滿,並放言「聯合國婦女署太可恥了」!如此出言不遜,被本月聯合國安理會輪值主席,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張軍當場打斷。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張軍大使打斷以色列代表發言,要他對安理會邀請的通報人保持「最起碼的尊重」。

11月28日,在位於紐約的聯合國總部,聯大主席弗朗西斯在就巴勒斯坦問題舉行的年度辯論會上發表講話。(新華社/聯合國供圖)

除了在聯合國安理會這個場合之外,利雅得的阿拉伯—伊斯蘭國家領導人聯合特別峰會之後,沙特阿拉伯和伊斯蘭國家外長聯合代表團隨即立即訪華。代表團不僅級別高,而且成員具有很強的代表性。約旦和埃及最靠近巴以衝突前線,印尼代表着全球人口最多的伊斯蘭國家,沙特與埃及是阿拉伯國家的傳統領袖。除此之外,伊斯蘭合作組織更是擁有57個成員國。他們帶來了阿拉伯和伊斯蘭國家的一致訴求:停火止戰,同時爭取大國支持。

可以說,這一個月時間裏,中方在巴以衝突上的外交表現是有目共睹的。中方也確實履行了當初的承諾——把以巴衝突作為本月安理會日程安排的最高優先級。

當前,加沙衝突的前景仍不明朗,儘管哈馬斯與以色列已經達成了臨時停火協議,還順利延長了兩天。而停火的主要目的,是讓交戰中的雙方能夠交換人質,此外還有一些附帶的條款,比如說以色列允許燃料等補給進入加沙。不過,以色列這邊已經放出話說,不會因此停戰,以軍也還沒有撤出陣地,更何況,以色列的戰時內閣依舊在正常運轉。

2023年11月27日,哈馬斯武裝分子將第4批釋放人質,移交給紅十字國際委員會成員,移交地點未有公布。(Reuters)

這說明,停火換人質只是權宜之計,以內塔尼亞胡為核心的戰時內閣只要不解散,以色列理論上就仍然處於與哈馬斯的戰爭狀態中。而當交換人質的階段性目的達成以後,以色列國防軍就會對加沙發起新一輪的攻擊。

很多跡象表明,以色列軍隊面對裝備差距懸殊的哈馬斯,並沒有佔到多少便宜。儘管紙面上以色列依然有絕對的優勢,但在短時間內達成「消滅哈馬斯」的目標,似乎已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以巴戰爭,勢必會打成一場消耗戰。坦白說,以色列自身的經濟未必承受得了。加之,一旦加沙的人道主義危機超過國際社會的底線,以色列的外交困境就會加劇,與中東其他國家的關係也會進一步惡化。這意味着,以色列內閣會礙於國際觀瞻和外部壓力,打起來更加束手束腳,那加沙衝突很大可能將進入一個打打停停的狀態。這對以色列來說更是長期失血。

2023年11月26日,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Benjamin Netanyahu)訪問加沙地帶,向以色列士兵指戰事尚未結束。(Reuters)

但對此,內塔尼亞胡根本不在意。因為只要加沙一直打下去,就能幫內塔尼亞胡穩固自己的權力。在加沙衝突之前,內塔尼亞胡位置已經受到衝擊。他一手主導的司法改革,國內反對聲音高漲,一度爆發全國性的示威。而後,哈馬斯突襲,以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又有不少人準備追究內塔尼亞胡的「失察」,要他負責。可以說,一旦加沙衝突實現長期停火,戰時內閣再無存在必要,到時候,內塔尼亞胡和他領導的利庫德集團,就將面臨以色列內部輿情的反撲,各方政治勢力也會來落井下石。對於內塔尼亞胡來說,他心裡有著自己的小算盤。

說到底,長期人道主義停火,以巴問題重歸「兩國方案」的正軌,才是當前加沙衝突最理想的解決方式。對於戰後加沙應該何去何從,以色列方面始終沒有提出一個明確的治理方案,一方面是對「消滅哈馬斯」沒有徹底的信心更重要是壓根沒往這方向考慮。事實已經擺在面前,根本不能寄希望於以色列的自動自覺,也不能指望西方突然良心發現。

從解決本輪以巴衝突的目標來看,阿拉伯、伊斯蘭國家和中國的立場一致,即短期目標是停火止戰,而非短暫的人道主義停火,長期目標為用「兩國方案」最終解決巴以問題。中國提出的全球安全倡議,強調相互共同的安全,不能以一方的不安全為代價來滿足另一方的絕對安全,否則安全就是不可持續的。關於這個理念,阿拉伯和伊斯蘭國家也是深表贊同。

中國必須要充分發揮在中東地區的外交優勢,通過在安理會等外交場合主持公道等方式,引領阿拉伯國家與伊斯蘭國家在巴以問題上相互呼應,彼此抱團,形成一股強大的合力,持續推動中東地區的和平進程。但這裏的關鍵還是阿拉伯與伊斯蘭國家,他們必須要發揮關鍵影響力,他們的核心作用,不是域外大國能夠隨隨便便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