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俄烏戰爭看普京朋友圈中的「人情世故」

俄羅斯軍隊「侵入」烏克蘭境內後，世界一片譴責和制裁聲。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稱，普京（Vladimir Putin）赤裸裸地入侵烏克蘭，現在美俄關係已經完全破裂。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認為，一個新的鐵幕降下，將俄羅斯與文明世界隔開。英國首相約翰遜（Boris Johnson）稱，世界現在看清了普京的真面目，他是一個相信帝國征服的血腥侵略者。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Antonio Guterres）稱，這是他擔任聯合國秘書長以來最悲痛的時刻，他勸告俄羅斯，聯合國憲章「絕不是隨意點的菜單」。

但與此同時，與俄羅斯交好的國家也發出了不同的聲音。白俄羅斯和敍利亞是俄羅斯朋友圈中的「老死」。作為俄羅斯最忠實盟友之一的白俄羅斯此前與俄羅斯開展了聯合軍事演習，總統盧卡申科（Alexander Lukashenko）則勸降烏克蘭，提議俄羅斯與烏克蘭在白俄羅斯首都明斯克舉行談判，前提是烏克蘭不加入北約並且停止在頓巴斯地區的軍事行動。盧卡申科稱，烏克蘭需要接受戰敗，並對俄羅斯方面的要求做出讓步。

俄羅斯是白俄羅斯最重要的貿易伙伴。莫斯科不僅是明斯克的原油和天然氣主要供應地，兩國也通過由俄羅斯領導的集體安全條約組織（CSTO）保持軍事交流，該聯盟還包括亞美尼亞、哈薩克和吉爾吉斯。

而在俄羅斯總統普京承認烏東部兩個分離主義地區獨立的決定後，敍利亞政府很快就表示了支持，並宣布與這兩個共和國展開合作。在2011年爆發的敍利亞戰爭中，普京政府一直是敍利亞總統阿薩德（Bashar Al-Assad）的關鍵盟友。2008年，在俄羅斯格魯吉亞戰爭後，敍利亞也很快承認南奧塞梯和阿布哈茲這兩個從格魯吉亞分離出去地區的獨立。

此外，可能明確支持俄羅斯立場的國家還包括古巴、委內瑞拉、朝鮮、尼加拉瓜等國，這幾個國家在克里米亞問題上都曾支持過俄羅斯。俄委兩國之間的密切關係源於軍事和經濟合作，自2006年以來，俄羅斯向委內瑞拉提供了約170億美元的貸款，使其成為委內瑞拉政府最大的債權人之一。2月19日，委內瑞拉總統馬杜羅（Nicolas Maduro）已經明確表態支持俄羅斯。

在俄羅斯的朋友圈中，也有不少國家出於種種現實考量，表達含蓄而節制，這也凸顯了國際政治和國家利益的複雜性。作為俄羅斯最親密的戰略盟友和夥伴之一，哈薩不久前曾請俄羅斯軍隊入境協助平息國內叛亂。但哈薩克總統託卡耶夫（Kassim Tokajew），卻試圖在盧甘斯克和頓涅茨克共和國的承認問題上保持中立。哈薩克斯交部稱，承認這兩個共和國並不在議程上，哈薩克將從國際法的基本原則和《聯合國憲章》的基本原則出發決定立場。

同為集體安全條約組織的前蘇聯加盟共和國亞美尼亞的表態有點類似哈薩克。在「天鵝絨革命」之後，亞美尼亞正在努力與西方國家和睦相處，它是歐洲理事會的成員，也是《歐洲人權公約》的締約國，並在2017年與歐盟簽署了合作協議。但同時，亞美尼亞在經濟上依賴俄羅斯，其約80%的能源供應掌握在俄羅斯手中。因此，與哈薩克相同，亞美尼亞也在烏東兩個共和國承認問題上保持中立。

而中國在此問題上的表態卻更加謹慎而講究，一方面強調烏克蘭問題是一個複雜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另一方面強調任何國家的合理安全關切都應得到尊重。中方認為俄方完全基於自身的判斷和國家的利益，獨立自主地制定並且實施自己的外交和戰略。中國指責美國一直在煽動戰爭危險，也不認同西方媒體稱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中方的「不偏不倚」客觀上給與了俄羅斯道義上的支持，但又沒有公開偏向一方。

俄羅斯在歐盟內部並沒有可靠的盟友，但匈牙利總理奧爾班（Viktor Orban）與普京交好。2017年匈牙利購買了俄羅斯的核反應堆，匈牙利還和俄羅斯開展了在太空項目上的聯合研究，並進口了俄羅斯制的新冠疫苗「Sputnik V」。作為回報，匈牙利以優惠的價格獲得俄羅斯的天然氣。但在歐盟對俄羅斯的最新制裁中，匈牙利也投了支持票。

與俄羅斯關係友好的塞爾維亞總統武契奇（Aleksandar Vucic），曾在2014年俄羅斯吞併克里米亞後反對向莫斯科實施制裁，2019年塞爾維亞成了歐亞經濟聯盟中第一個與莫斯科締結自由貿易協定的歐洲國家。但對塞爾維亞而言，仍希望走歐洲道路，也主張支持烏克蘭的領土完整，因此也宣布不支持烏東地區兩個共和國的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