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重罰Google高達400億　Android電話背後的行為經濟學

你有沒有想過，為甚麼iPhone以外的智能電話多數運行Android系統？又有沒有過，為甚麼Android電話多數用Google搜尋？歐盟裁定Google違反競爭法，罰款高達43.4億歐元（397億港元），並勒令90天內要改變三大營商政策。

Google去年盈利折合990億港元，但在周三（7月18日）一下子給歐盟罰款397億，既佔盈利高達四成，亦是歐盟至今開出最昂貴的競爭法違規罰單。歐盟競爭專員維斯塔格（Margrethe Vestager）表示，罰款要反映這是持續和嚴重的違規，並勒令Google在90天之內改變違規做法，符合競爭要求。

高呼冤枉的Google將會提出上訴，望能推翻維斯塔格的決定。但上訴程序需時以年計算，按照規定，Google仍然要先交出高價罰款，待上訴有結果後再決定這筆錢撥歸歐盟或是發還。

Android開放但Google封閉？

加州矽谷幾名IT人在2003年創辦Android，以設計及銷售手機應用平台為目標。兩年後，Android即引來巨擘Google垂青，作價5000萬美元（3.9億）併購。自此，Android就是Google旗下產品。

基本上，智能電話可以分成電話硬件及運作平台兩大部份。例如蘋果公司的iPhone採用封閉系統iOS，而且不對外銷售這套運作平台，所以iPhone必然使用iOS，其他電話亦一定不能採用iOS。但Android是開放系統，賣給三星、微軟等電話生產商使用，而且他們開放讓科技大眾使用及修改，可產生版本多變的系統。但今回歐盟指控他們壟斷市場，阻礙競爭，此話從何說起？

競爭事務專員維斯塔格的調查指出，Google自2011年起有三個營商做法違規，其一是他們雖然開放Android系統給外界，但綑綁式銷售運作平台及應用程式，限制電話生產商只可用Google推出的Android系統。其他企業即使研發出變奏版本，也很難找到生產商訂購及採用。歐盟引用亞馬遜開發的FireOS作為例子，指出他們這個由Android衍生的應用平台連一個買家都找不到。

維斯塔格表示：「在2012年和2013年，亞馬遜嘗試外銷他們的Android衍生系統FireOS，希望與生產商合作，更大機會生意成功。生產商也有興趣，但由於Google的規限，生產商不能在任何一部裝置應用FireOS，否則所有裝了Google應用程式的Android電話都不能開售。現在，很少裝置採用FireOS，只得亞馬遜自家生產的會用。」

預載Google有利壟斷？

第二，Google要求電話生產商預先安裝Google搜尋工具和網頁瀏覽器Chrome，甚至第三，他們向電話生產商付錢，限制電話只可用Google搜尋工具，不能使用其他。

歐盟早前已經有兩宗調查，裁定Google以違規手法幫助搜尋工具壟斷市場，包括用戶較容易找到Google的購物服務或商品，及限制網頁廣告不能是其他搜尋工具。在愈來愈多人使用電話上網及搜尋資料的時代，今次歐盟調查同樣針對Google搜尋功能，但戰場擴展到智能電話。

最具爭議的指控在於預載問題。Google解釋道，雖然Android電話預載Google Chrome等應用程式，但用戶有自由刪除並安裝其他程式，而且這是輕易之舉，他們大可以這樣做。但歐盟認為Google這樣是利用了「安於現狀偏見」。這是行為經濟學研究的常見現象，部份選擇如果不是很重要，人傾向安於現狀而不去改變。歐盟調查發現，Android電話超過95%使用Google搜尋，要自行下載的微軟電話卻不足25%人使用Google搜尋，反映預載和自行下載兩種安排，明顯會產生不同的使用習慣。

反壟斷為時已晚？

如果上訴失敗，Google得改變他們這三個做法，否則每日要罰款5%盈利，折合9400萬港元。但無論歐盟競爭事務專員維斯塔格和Google誰勝誰負，不少評論認為都不阻Google在搜尋市場上的壟斷地位。

美國田納西大學法律教授斯圖克（Maurice Stucke）形容「Google基本上已經獲勝」，他說：「他們已經支配手機市場，想想應用程式例如Google Play和其他。你已經沒辦法可以有其他系統，挑戰他們的地位。Bing投資數以十億計在搜尋引擎，但卻起不到實際作用。」

在彭博社撰寫科技評論的韋布（Alex Webb）指出，除非歐盟一早就像中國那樣限制Google的發展，力促本地科技研發。如今中國的智能手機科技和應用程式如雨後春筍推出，歐盟現在才打擊Google已經太遲。「Google在智能電話和其他科技市場已經獲勝，問題是歐盟現在嘗試向它開戰。」韋布補充說：「歐盟監管部門要將科技巨擘在手機市場的浪潮逆轉，這是很困難的。但到底他們的行動會如何改變科技界的未來，這亦很難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