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一夜驚魂、法國一夜變天 什麼「詛咒」了他們?

撰文: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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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腳是韓國總統尹錫悦突然宣佈1980年來首次戒嚴,但僅持續逾六小時即解除,數千名抗議者走上街頭,韓國陷入了政治動盪。韓國上演驚魂一夜還不到24小時,法國政壇也動盪加深,法國對政府進行不信任投票,法國國民議會通過不信任動議,「推翻」了現政府巴尼耶政府倒台。

回頭看,日本執政聯盟在10月失去了多數席位,岸田文雄提前辭職,將自民黨總裁和日本首相交給了「過渡人物」石破茂。德國其次,11月,德國總理朔爾茨因與財政部長產生衝突,強行解散了執政聯盟,將大選提前至明年2月。

法國再隨後,12月2日馬克龍提名的總理巴尼耶強行通過2025財政預算法案,導致反對黨對其提出彈劾。法國國民議會通過不信任動議,創造62年以來的歷史,讓巴尼耶政府下台。韓國也是同樣的情況,尹錫悦強行宣佈戒嚴,導致反對黨集體投票對其進行彈劾,尹錫悦的前路顯然會是一地雞毛。

12月4日,法國國民議會通過不信任投票,將總理巴尼耶踢下台。(Reuters)

為何德、日、韓、法會出現政壇動盪,這幾個發達國家每個面臨選舉的執政黨都失去了選票份額,究竟發生了什麼?

說上去似乎各有各的原因,但根本上,其實是經濟焦慮。經濟是大多數國家的一個重要因素,而經濟增長速度與前幾十年相比有所放緩。這讓選民感到失望,因為他們的生活水平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提高。看看,韓國經濟步入低增長時代,歐元區經濟疲軟,在衰退的邊緣徘徊,日本經濟還深陷於「消失的二十年」,民眾生活成本上升。

以韓國為例,韓國進入低增長時期的可能性正在增加,巴克萊、花旗、摩根大通、滙豐和野村五大全球金融機構最近預測,韓國2025年的經濟增長率將下降到1.7%至1.9%之間。下調預測變得越來越普遍,就連韓國央行也是,韓國央行 (BOK) 將2025年經濟增長預期從2.1%下調至1.9%,同時出人意料地連續降息,該行預計2026年經濟增長率為1.8%。

2024年12月4日,韓國首爾巿民舉行集會,譴責韓國總統尹錫悅突然宣布戒嚴並要求其辭職。(Reuters)

這是自1954年開始收集數據以來,韓國首次預計其經濟增長連續兩年跌破2%。儘管經歷1998年亞洲金融危機、2009年全球金融危機和2020年疫情的挑戰,韓國經濟仍成功復甦。再加上,特朗普即將擔任美國總統等外部因素導致的不確定性增加,韓國出口依賴型經濟正面臨最大挑戰。

對經濟不滿情緒持續醖釀,尹錫悦支持率一度跌至歷史低點。他的支持率在11月第一周跌至17%的歷史最低點,此後在蓋洛普民意調查中一直徘徊在10%左右到20%左右。而不支持率則保持在72%的水平。

2024年12月2日,法國總理巴尼耶(Michel Barnier)在議會宣布,政府利用法國憲法第49.3條,在無需議會投票下讓部份預算案通過。(Reuters)

而法國總理下台的直接誘因是巴尼耶強行通過2025財政預算法案。根據最新數據,法國9月份的政府預算赤字達到了1737.83億歐元。這說明,法國的財政狀況依然不容樂觀,赤字還在不斷擴大。政府的支出和收入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這對於一個國家的經濟健康來說,絕對是個壞消息。法國政府的債務佔GDP的比重為110.6%,政府整體收入與支出之間的差距在進一步擴大。

法國的經濟到底怎麼了?從9月份的工業產出看,數據非常失望。數據顯示,法國9月的工業產出月率竟然下降了0.9%,而市場預期的下降幅度只有0.6%。這可不是個小數字,尤其是前值還從1.4%修正為1.1%。這意味着,法國的工業生產在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增長後,突然遭遇了滑坡。尤其是在能源價格高企、供應鏈問題頻發的情況下,許多企業不得不縮減生產規模,甚至停工。這一切都讓法國的工業發展面臨着重重挑戰。

2024年11月29日,法國總統馬克龍(Emmanuel Macron)前往巴黎聖母院(Notre-Dame Cathedral),感謝那些有份捐助及參與修復巴黎聖母院的民眾。巴黎聖母院經歷2019年4月15日一場毀滅性的大火後,將於2024年12月7日舉行重開儀式。(Reuters)

法國經濟在2023年的GDP增長率僅為不到1%,並且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的預測,法國未來可能長期處於接近零增長的情況。失業率方面,2024年第三季度法國失業率達到7.4%,較二季度的7.3%略有上升。特別是年輕人的失業率大幅上升,15至24歲人群的失業率達到19.7%。與此同時,法國的年度通脹率為1.2%,看似並不高,但法國央行也表示,當前物價上漲的速度超過經濟增長的速度,實際的購買力水平一直在下降。

看看這些發達國家,其實大家都面臨著差不多的挑戰,如增長乏力、高失業率和產業空心化等問題,但這些問題是今天才有的嗎?都不是。可是政府都沒有足夠的重視,這就讓社會的不安情緒反噬到了政壇。而政府又更加在意的是「政敵」們的動作,忽略了從根本上去解決問題。

不是他們沒看見,不知道,而是這不是他們的優先選項。因為,經濟的結構調整絕對不是一個短期能見成效的事情,而對於這些在位的執政政府來說,更在意的是當下坐不坐得穩。悲哀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深陷其中,無法自拔,還自顧不暇。這就是籠罩在這些執政者們頭上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