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孤注一擲 普京很生氣 是妙棋還是險棋?

撰文: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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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8月12日召開緊急會議。庫爾斯克州(Kursk)負責人斯米爾諾夫(Alexei Smirnov)向普京匯報:現在形勢很複雜, 28個居民點被烏軍控制,烏軍深入境內12公里,在40公里範圍內作戰……普京明確表態:不和烏克蘭談判,將敵人趕出俄羅斯。他還痛批,這是「基輔政權又一次進行重大挑釁」。
普京顯然很惱火。能不惱火嗎?按照烏克蘭軍隊總司令瑟爾斯基匯報的:大約1000平方公里俄領土,現在在烏軍控制之下。

很多跡象表明,此番烏軍進攻俄羅斯本土,陣仗不小。前段時間烏克蘭釋放出願意與俄羅斯對話的信號,這次又大膽進攻俄羅斯本土,核心目的是製造籌碼,也是向西方證明,自己有給俄羅斯製造麻煩的能力。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還表態,當年是俄羅斯「把戰爭帶到烏克蘭」,現在輪到他們「感受後果」。

烏軍進攻俄羅斯本土,讓俄羅斯不是一般的狼狽。以至於克宮都宣佈,庫爾斯克州進入聯邦級的緊急狀態。如今庫爾斯克具體情況還不明朗,克宮最近的氛圍也很沉悶,普京很生氣。

俄烏衝突打了整整900天,突然,佔下風的烏軍,攻進了俄羅斯本土,開闢了第二戰場。說起來,這還是二戰以後,俄本土遭遇的最大規模一次入侵。俄軍在哪裏?俄情報部門在幹什麼?上一次可能還要追溯到兩年前俄軍在赫爾松的大撤退,可見形勢對俄羅斯不容樂觀。

俄烏戰爭:2024年8月11日發布的畫面顯示,俄羅斯指庫爾斯克(Kursk)有住宅大樓被擊落的烏克蘭導彈碎片擊中損壞。(Russian Emergencies Ministry in the Kursk Region/Handout via REUTERS)

換句話說,如果烏軍繼續在庫爾斯克州長驅直入,除了軍事上的壓力,也對普京構成了政治壓力。如果不能迅速平息事態,他恐怕不好給俄羅斯民眾,特別是上萬被迫逃離的庫爾斯克州居民交代。其實到這一步,烏軍進攻庫爾斯克的戰略目的已經完成了一大半,差點就讓俄羅斯臉上掛不住了。如果俄羅斯不能在自家領土打一場漂亮的反擊戰,讓烏軍大鬧一番,最後還全身而退,那麼對士氣的打擊可想而知。

烏克蘭可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而從全局來看,烏軍這次行動,除了對國際社會表明自己不完全是被動挨打,也有能力給俄羅斯自找麻煩,還頗有一些「圍魏救趙」的意味,就是要讓俄羅斯分神為後方救火,緩解前線壓力。對烏克蘭而言,最理想的情況,自然是烏軍在這裏站穩腳跟,一鼓作氣把戰線發展到俄羅斯本土,這對日後的談判十分有利。

平心而論,俄羅斯的紙面實力仍佔據不小的優勢,現在烏軍能在庫爾斯克州打多久還不好說,一開始確實讓俄羅斯措手不及,但現在俄軍也在調兵遣將,試圖以優勢兵力合圍這股深入境內的烏軍。

俄烏戰爭:2024年8月11日發布的畫面顯示,烏克蘭坦克據指在俄羅斯庫爾斯克(Kursk)發動攻勢。(Russian Defence Ministry/Handout via REUTERS)

烏克蘭現在的目標,也許是爭取全身而退,盡最大可能保留有生力量。只要能夠安然撤回烏克蘭境內,等於是短時間內,讓俄羅斯顏面掃地兩次,也許不足以從根本上扭轉戰場態勢,但足以讓國際社會對烏克蘭另眼相看。烏軍這一步,究竟是妙棋還是險棋,暫時還不能下定論,但可以確定的是,這相當程度上挽回了烏軍的士氣與信心,這恰恰是烏克蘭當前急需的。

烏軍這次突然進攻,為的是在俄製造分裂和恐懼,顯示自己的戰鬥實力,同時為下一步談判創造籌碼。所以,找準俄羅斯最薄弱的地方,孤注一擲,大膽發動進攻,果然一舉得手。但,戰鬥越激烈,不排除和談就越迫近。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就烏克蘭軍隊進入俄羅斯領土答記者問時表示:「中方注意到有關情況。中方在烏克蘭問題上的立場是一貫的、明確的,呼籲各方遵守局勢降温『三原則』,即戰場不外溢、戰事不升級、各方不拱火。中方將繼續同國際社會保持溝通,為推動危機政治解決發揮建設性作用」。從中方的角度而言,只有各方都遵循這個「三原則」,才有政治解決烏克蘭危機的可能。

8月4日,澤連斯基在不公開的地點上站在兩架F-16前高唱烏克蘭國歌。(Reuters)

日前,俄羅斯《真理報》日前採訪了中東問題專家庫爾巴諾夫(Mais Kurbanov)。庫爾巴諾夫認為,一旦伊朗和以色列、美國爆發全面戰爭,將有五個國家站在伊朗一邊,分別是中國、俄羅斯、朝鮮、古巴和委內瑞拉。他指出,中國、俄羅斯、朝鮮正在密切關注中東事態的發展,因為他們知道,如果伊朗輸掉了戰爭,那麼下一次「就輪到他們了」,因此這些國家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實際上,庫爾巴諾夫的這番表態,反映出了目前許多俄羅斯政治精英的底層邏輯,表面上在談伊朗,其實是在談俄烏:在他們眼裏,軍事同盟才是理想的雙邊、多邊關係範式:俄羅斯受到攻擊了,盟友必須要出手相助。庫爾巴諾夫甚至表示,中俄朝都會行動起來,一旦伊朗遭到攻擊,三國都會給予伊朗直接的軍事保護——他說:「金磚國家、上合組織是為了什麼而建立?困難時期要團結在一起。」

但,很顯然,庫爾巴諾夫搞錯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五個國家與伊朗都不是軍事同盟關係,沒有義務向伊朗提供「直接的軍事保護」。上合組織雖然有安全屬性,但大部分時候都是體現在反恐領域,更不涉及共同防禦的事項;金磚國家則是一個以經濟屬性為主的組織,與軍事介入根本不掛鈎。俄羅斯政治精英的這個邏輯是非常錯誤的。中方會在俄烏問題上處於什麼立場,就是遵循 「三原則」,而絕非加入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