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的F-16只是用來振奮軍心的道具？

8月4日，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確認了幾日前的報道，指烏克蘭已經收到了F-16戰鬥機，並在沒有公開透露的地點同兩架停在地面的F-16擺拍，上空也有另外兩架F-16正在飛行。

在俄羅斯本年以來以滑翔炸彈（glide bombs）對烏克蘭不斷造成嚴重破壞之際，首批F-16送到烏克蘭的時間點竟然也配合了8月第一個周日作為烏克蘭空軍日的時間點。從這一個事實來看，我們大概就已經知道送到烏克蘭的F-16其實是符號大於實際，用以振奮軍心為主，而非影響戰局態勢。

雖然澤連斯基沒有透露已經送到的戰機數字，但根據《紐約時報》的報道，首批送到的可能只得6架（按：另有一說是10架）。根據《華盛頓郵報》的報道，到本年為止，烏克蘭大概只能有一隊F-16，大概是20架。本年夏天，只有6名烏克蘭機師能完成F-16的相關訓練，到年底則大約有20名機師能完成訓練－－問題是，一架F-16需要兩個機師來操作。

F-16全球數量極多，累積產量超過4,600架，在服役的超過2100架。要大量供應給烏克蘭，並非難事。當中，固然有維修保養、烏克蘭機場設施配套等問題，但這些困難大概可以透過鄰國維修（波蘭、羅馬尼亞也有使用F-16），又或者派平民工程師到烏克蘭去解決。

根據各方媒體報道，樽頸似乎是在訓練機師的名額。早在去年5月，美國已經同意讓其他國家向烏克蘭供應F-16。當中，固然有烏克蘭機師的語言能力問題等等，但超過1年之後的今天才訓練到6名機師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同時，西方各國加起來也只承諾了向烏克蘭供應大約80架F-16。相較之下，根據華府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的估計，烏克蘭要有12隊（每隊18架）F-16才能夠在烏克蘭本土建立空中優勢，並支持地面進攻。

難怪有美國官員就向《華盛頓郵報》表明烏克蘭的F-16大概不會飛近前線作戰。然而，由無導引炸彈改裝而成的滑翔炸彈之所以對烏克蘭構成重大威脅，就是因為俄羅斯軍機可以在烏克蘭邊境或者防空系統射程範圍之外發射炸彈作出攻擊，如果F-16不能飛近前線阻嚇俄羅斯軍機，這可算是得物無所用。（按：由於滑翔炸彈成本低廉，目前俄軍的每日發射量已超過100枚，而烏克蘭對此幾乎毫無抵擋之術。）

當然，多了一些F-16，相對於只有古舊蘇製軍機的烏克蘭而言，也算得上是有勝於無。

根據美國駐歐非空軍司令James Hecker的說法，送交烏克蘭的F-16將能裝配AIM-120和AIM-9空對空飛彈（兩種飛彈此前已改用在地對空的用途上）、JDAM改裝制導炸彈、AGM-88空對地高速反輻射導彈（針對雷達、此前已改裝用於烏克蘭的蘇式戰機上）等等。同時，F-16也能裝配其他反艦或空對地導彈，以及機槍。因此，就算不飛近俄烏前線，F-16也可以用來追擊巡航導彈、攻擊黑海艦隊，又或者攔截俄版伊朗無人機。

不過，其數量上之少，短期內對戰場影響極其有限。

而正如Hecker所言，F-16送到烏克蘭是烏克蘭轉向西方軍事戰術、技術和程序（TTP)、西方軍事學說和西方裝備的起點。「一個為期7個月教導如何駕駛F-16的課程並不會一夜之間改變（烏軍的）文化。我們在如今已是北約成員國的其他東方陣營國家看過……半個十年、數十年才能夠去到那一點。我們現在開始了計時，我認為這是個好的開始。」

換言之，F-16送到烏克蘭是一個更長遠的政治部署，並非只為了這場戰爭，而是希望讓烏克蘭走向北約、走向西方。某程度上，這批F-16其實就是烏克蘭暫時未能夠加入北約的安慰獎，與上月華盛頓北約峰會聯合公報中將烏克蘭加入北約之路形容為「不可逆轉」的用詞相距不遠。

在可見的將來，烏克蘭的F-16大概只能用來振奮軍心，向烏克蘭軍人說明他們的血汗正將烏克蘭推向西化、北約化的目標。

問題是，這些極具符號意義的戰機如果被俄軍擊毀，其振奮軍心的效果可能會馬上變成西方援烏失敗的象徵。如何在俄軍攻勢之下保護需要不時出沒被拍到的F-16免受攻擊，大概是這批戰機送到烏克蘭之後最大的實際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