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春節｜普京保育政策收效？中俄東北虎數量回升（上）
踏入農曆新年大年初一，相信不少人也希望在今年壬寅虎年「龍精虎猛」、「虎虎生威」。然而，作為今年生肖主角的老虎，縱使在不少地方都是吉祥象徵，如今在地球上的生境卻遭嚴重威脅。過去數十年來面對經濟擴張、盜獵以及人類活動侵蝕，在中國東北與俄羅斯及朝鮮接壤的廣闊平原上，西伯利亞虎（又稱東北虎）曾於1998年時已知個體數量降至寥寥七隻，直至近年才有所回升，中俄的保育工作似乎開始收得成效。
據估計，目前全球大約只有4,000隻老虎生活在野外，遠較一個世紀前約10萬隻要少得多。這些大型貓科動物現時在國際自然保護聯盟的瀕危物種紅色名錄上，意味着它們在野外瀕臨滅絕。其中，西伯利亞虎是老虎中體型最大的一種，主要分布於俄羅斯西伯利亞地區南部及濱海邊疆區；但也可見於朝鮮長白山一帶，以及中國東北地區。
西伯利亞虎的重量可以超過600磅，從鼻到尾部延伸長達3.5米，一天便可吃掉多達60磅的肉。牠們的毛皮條紋偏向褐色而非黑色；體毛也較其他虎類來得濃密和較長，以適應嚴寒天氣。除了交配和育兒時期，每隻西伯利亞虎都需要廣大的單獨活動區域，牠們在冬天的活動範圍，可遠達300至400公里。西伯利亞虎的孕期約100天，一胎可生2至4隻，每兩三年生產一次，野生虎一般可活約15年，而人工飼養的則最長可達25年壽命。
據2008年的資料顯示，西伯利亞虎被美國《生命科學》（Life Science）網站評為「全球十大最瀕危稀有動物」之一。而據2005年一項普查，在俄羅斯主要產區內，數目不到400隻，估計目前全球野生存活數量僅約500隻，數量較1998年有所回升。不過，今天韓國經已看不到西伯利亞虎的身影，另外牠們實際上在中國國內亦已陷入*功能性滅絕（Functional extinction）的境況，僅剩俄羅斯還見得到蹤跡。
*功能性滅絕：是指一個物種經已：（1）再沒有化石紀錄或是停止出現關於其存在的報告；（2）族群大小減少到無法於生態系中維持有意義的功能；（3）族群大小已經不再改變，已經沒有個體可以進行繁殖，或其族群過小，以致於無法避免會導致其適應度減少的近親交配以及遺傳漂變（genetic drift）。
面對西伯利亞虎的瀕危狀況，俄羅斯於2007年設立兩個國家公園來保護牠們。過去十多年，俄羅斯也曾為國內的西伯利亞虎進行*老虎普查。2005年的一次估算大約有450隻老虎生活在該國的遠東地區；而2015年的另一次普查，估計數量已增至約532隻，包括100隻幼虎。
*老虎普查：估計老虎的數量並不是一門精確的科學，因為較可靠的方法如航空測量和相機監測等都太昂貴。根據俄羅斯官方的老虎普查，團隊主要計算雪地中的老虎足跡並比較它們的大小，給出局部的、可能不精確或不完整的推測結果。
西伯利亞虎的數量回升，某程度上得益於愛虎之人──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近年，克里姆林宮有意加強對西伯利亞虎的保護，包括召開專門會議、立法禁止捕獵及偷運、加強與中國合作等，令境內野生虎的數量大致控制穩定，連普京本人也曾親自參與了牠們的保護工作。
內地保育意識升 東北虎也受惠
至於中國，過去數十年由於經濟發展導致自然環境受到不少破壞，野生東北虎在中國一度處於瀕臨絕種狀態，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1998年，美國環保人士麥奎爾（Dale Miquelle）對中國東北地區的東北虎種群進行了首次調查，當時他和同事們得出結論，認為「老虎在中國已基本消失」。但如今，中國野生東北虎的數量同樣出現回升。
據中國科學家、世界自然基金會（World Wildlife Fund）及野生動物保護協會（Wildlife Conservation Society）近期的一項聯合研究，野生東北虎的種群數量出現了令人驚喜的恢復。作為全中國最後一個仍有野生老虎出沒的地區，中國東北部的野生虎數量增加到55隻。
這一方面得益於政府部門採取的一系列新舉措。內地政府近年開始關注空氣污染、碳排放以及環境惡化問題。政府加強反盜獵工作，清除了多達數千個捕虎陷阱，並且加強保護東北虎棲息地。
2017年，中俄邊境一帶亦建立了一個全球最大的老虎保護區，為這類大型貓科動物提供了更加自由的活動空間。去年10月，中國主辦了其第一場重要的聯合國環境會議，國家主席習近平發表了主旨講話提出要保護中國的「綠水青山」。相關的政策文件表示，中國「堅持尊重自然、保護優先」，已劃定276.3萬平方公里的國土面積作為「生物多樣性保護陸域優先區域」，相當於哈薩克的國土面積。
麥奎爾認為，由於中國政府在環保問題上的態度發生轉變，推出了一系列相應舉措，包括限制伐木、加大力度打擊偷獵，令人對該國的老虎種群數量持續增長充滿了希望。不過，他指出要保證東北虎能夠在中國繼續生存，其種群數量至少需達到300隻，而這一目標能否實現，則取決於一系列因素，包括得劃出足夠範圍的棲息地、要有充足的獵物如馬鹿和野豬等，以此維持快速增長的老虎種群，同時保護人類與老虎不受彼此傷害等。
對比上述東北虎的數量回升，另一出現中國境內的老虎亞種華南虎，如今基本上經已野外絕迹，現只有生活在人類圈養環境中的，更被列為世界十大瀕危物種之首。
捕獵猖獗 威脅「虎」命
誠然，老虎數量的回升固然令人欣喜，不過這也非代表情況足以樂觀。近年，老虎面對非法捕獵的情況仍然受關注，許多人因着不同的原因而捕殺牠們。而隨着全球非法砍伐森林的情況惡化，令老虎棲息地進一步縮小，導致老虎更容易被非法捕獵。
例如，俄羅斯不時有不法份子獵殺西伯利亞虎，再將牠們的虎骨、陰莖和其他身體部位運往中國。一方面，這是因為中國以至其他亞洲國家市場對虎骨、虎皮、熊掌等的龐大需求，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國際社會對毛皮產品的需求減弱，以致俄羅斯人以往合法捕獵的黑貂不再值錢，故轉移偷獵老虎來謀生。
由此可見，雖然野生西伯利亞虎的數目有所上升，但相信停止盜獵、抑制對老虎身體部位的市場需求，這兩點對於保護老虎種群才是至關重要。據聯合國估計，全球每年的野生動物貿易額高達100億美元。中國現時是全球最大的虎骨市場，也是虎牙、虎眼、虎鬚等老虎其他身體器官的主要市場，由於其治療的功效，加上稀缺性和價值，令牠至今一直備受追捧。相信若不徹底扭轉對老虎這方面需求，未來老虎的生存空間依然令人感到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