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K《阿基拉》神作香港上畫 話你知七個必須重看的理由

撰文:胡劍威 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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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30多年,日本經典科幻動畫《阿基拉》將以4K畫質在香港重映。此作成功預言2020年奧運無法舉行,震驚全球而被世人留意,經常說作品地位殿堂、題材另類、風格獨特,不僅奠定了日本Cyberpunk的獨特風格,更影響了日後無數電影。到底這齣齊集末世、頹喪、空洞、暴烈、激情、失控等眾多元素於一身的動畫,對新一代來說要從何開始入手欣賞?本文就作一點解說。(文:永高/編:胡劍威)

大友克洋久仰大名

是的,單是「大友克洋」這四個字,你便找到入場的理由。就像遊戲界的小島秀夫一樣,大友克洋同樣被動漫迷視若神明。1954年出生的他,於1973年於雙葉社漫畫雜誌《MANGA ACTION》出道,第一套長篇作品為《1973:銃聲A Gun Report》,到1980年繪畫《童夢》大受歡迎,連載逾兩年,直至1982年連載《阿基拉》,以超寫實的畫風震撼動者,其中背景建築物的細緻更是前無古人,加上有別於當時幾乎清一色的兒童向故事架構,《阿基拉》擁有獨特的「大人」視角與世界觀,主題涉及社會問題以及人民關懷,在當時引起一陣風潮。1988年,大友克洋以原著漫畫為基礎推出《阿基拉》動畫電影,親自操刀繪製700頁分鏡,動畫手稿超過15萬張,總預算達到10億日圓,最終全球票房超過4900萬美元。大友克洋風格深深影響80年代至今的創作,動畫迷更將《阿基拉》定為日本動畫走向國際的分界線。日本動畫領先全球的地位,早在80年代已由大友克洋打好根基。

就像遊戲界的小島秀夫一樣,大友克洋同樣被動漫迷視若神明。

寫實科幻Cyberpunk

當CD Projekt 的《Cyberpunk 2077》延期再延期,讓我們先回到80年代認識探索Cyberpunk的本源。1982年《Blade Runner》(銀翼殺手)在美國上映,其新黑色反烏托邦科幻電影為美國觀眾帶來強烈的新鮮感和刺激;數個月後遠在十萬八千里的日本,大友克洋在編輯推動下決定同樣開始連載一個以Cyberpunk為主題的漫畫,在最初甚至連故事也未有,只有一張簡單人設,最終卻成就真經典。《阿基拉》內出現的高度文明及超現實建築,同時也呈現過度發展以後導致末世滅亡景象,對當時的漫畫界來說帶來了一次前所未有的衝擊。直至將《阿基拉》動畫化,電影期間邀請了「Cyberpunk教父」William Gibson從美國飛到到東京參觀他的工作室,並為動畫提供意見,成就了《阿基拉》的寫實科幻Cyberpunk風格。

《阿基拉》以超寫實的畫風震撼動者,其中背景建築物的細緻更是前無古人。

經典電單車追逐戰

如果有睇《Ready Player One》的話,一定對男主角Tye的型爆紅色電單車不會陌生,其藍本正是來自《阿基拉》金田的愛驅,也是鐵雄一直朝思慕想希望擁有它同時擁有金田做大佬的威水風光象徵。而這輛紅色電單車的魅力,始於動畫第一幕的經典電單車追逐戰,以金田為首的四人小隊大戰暴走族小丑幫,兩批人馬於舊東京廢墟公路上一邊追逐一邊互毆,鐵雄逞強衝在前頭結果發生嚴重事故,過程中最令人難忘的是電單車走過漆黑首都高速公路的尾燈殘影,利用簡單的幾條紅線營造絛可比擬的競賽速度和氣氛,借用達明一派《今夜星光燦爛》的一句歌詞:「燈光裡飛馳失意的孩子 請看一眼這個光輝都市」大概是最生靈活現的形容。「車尾燈殘影尾巴」亦令後世很多競速作品所採用,《頭文字D》正是其一。

人聲敲擊前衛配樂

今次《阿基拉》4K重映除了畫質提昇,影迷入場另一大享受便是音效。負責配樂的「藝能山城組」由大學生山城祥二(Shoji Yamashiro)尋找一群深諳音響科學的年輕人組成,是一隊業餘樂團,當年名不經傳,而且音樂類型非常前衛,網上評論形容藝能山城組:「以無語意的人聲、敲擊樂器和電子音色為主,探討生命、宇宙與宗教的課題,鍛造出巨大的空間感與深沈的未來感。」《阿基拉》動畫製作找他們為動畫配樂盡顯其獨具慧眼,即使在2020年的今天聽起來依然能夠感受那份創新與大膽。其中最令人深刻的是利用呼吸人聲技法的配樂,人聲跟敲擊樂的組合,再配上激烈的動畫畫面,震撼得令人喘不過氣來,嘆為觀止。後來配樂專輯「交響組曲AKIRA」除了影迷更成為HiFi發燒友的收藏品。

大友克洋以原著漫畫為基礎推出《阿基拉》動畫電影,親自操刀繪製700頁分鏡。

社會批判神預言

大家都知道《阿基拉》神預言了2020年日本沒法舉行奧運,不過它的真實寓言還不止於此。動畫於1988年上映,當時的日本正值泡沫經濟發展得最荼蘼的年代,日元急速升值,投機氣氛熱烈,股票有升無跌,當時的日本晚上是截不到的士的,因為人人也搶搭的士,「所謂科學悖逆了神的意旨,所謂進步滋長了無窮欲望,所謂文明敗壞了人的心靈,我們贖罪的時候到了。」《阿基拉》中五光十色的新東京都,其實就是當時東京的寫照,而結局新東京都大爆炸,正好跟90年代日本泡沫經濟爆破相互對照。這與其說是寓言,不如說成是大友克洋對社會以至對人性擁有深刻的體會和批判更為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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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感受更深

32年前大友克洋透過《阿基拉》控訴日本的過度發展以及為追逐權力物欲而扭曲人心,日本民眾應該感受很深;32年後作品重映,卻對香港人來說感受更深:政府武力鎮壓、軍警近距離開槍、膝跪、私刑示威者,社會上抗爭之情通通都變得耳熟能詳司空見慣。當暴力變成習慣,如何習慣而不妥協,成為了香港人其中一個反思的課題。《阿基拉》一直在描寫一個有關懦夫的故事,當懦夫神推鬼㧬擁有無上Power,他只看眼前利益,報仇發洩最後引火自焚。Power既可指涉鐵雄的力量,也可指涉官僚管治社會的權力。負責管治社會的官僚體系,充斥太多鐵雄;在網絡上侃侃而談聲撕力揭吶喊打倒一切的,也是鐵雄。結果是:世界都被鐵雄包圍。那麼香港就要承受如電影終局一樣,承受如新東京都一樣的大爆炸嗎?動畫最後一幕,25、26、27號齊聲說:「能夠承受並運用阿基拉力量的,不是正在進行中嗎?」金田領悟並疑惑地供出答案:「是K嗎?」然後金田自己也在悲傷中接過了鐵雄殘餘的半點燭光,全身亮起奇異光芒,他也繼承了鐵雄身上的阿基拉力量。電影留白,但金田和K,將成為被破壞後重建世界的阿當與夏娃,也對應著25號所說的:「未來並不是單向發展,未來應該具有讓我們選擇的可能。」但願在生活上人人都有得選擇。

32年後作品重映,卻對香港人來說感受更深:政府武力鎮壓、軍警近距離開槍、膝跪、私刑,通通都變得耳熟能詳司空見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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