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算案．政策分析】那些年曾俊華派錢　為何只可一卻不可再？

新一份財政預算案將在周三（2月28日）公布，財政司司長陳茂波會否「現兜兜」派錢，成為社會的焦點所在。有意見認為，財爺一旦開庫派錢，未來很可能變得如澳門般年年要派、更要不斷加碼，因此派錢「不可一．不可再」，否則將染上派錢「毒癮」。不過也有人認為，香港也曾在2011年派過錢，結果2012年的預算案也是派錢「冇take two」，偶爾派錢無傷大雅。其實當年預算案決定派錢，固然是因為時任財爺曾俊華的政治誤判，結果要派錢平息民怨，而這項政策之所以沒有在2012年再再接再厲，派了一次便收手，或多或少，也是因為曾俊華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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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曾俊華一度成「政治正確」　派錢昨是今非

2011年預算案派錢的原因，相信不少港人都記憶猶新：當年的預算案取消如退稅等短期「派糖」措施，改為向打工仔的強積金（MPF）戶口注資6,000元，為市民「投資未來」，結果社會對MPF政策和政府施政不彰的怨氣一次過爆發，最初堅拒派錢的曾俊華也要「打倒昨日的我」，急急宣布派錢澆熄民怨怒火。

不過2011年派錢之後，為何2012年卻未有再接再厲派錢？那是因為在2011年3月公布派錢決定之後，發生了好幾件事，結果令派錢變成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當年預算案對派錢「唔派又派」之後，政策反覆令曾俊華民望急速插水，根據港大民調的結果，當時民望淨值（支持度減反對度）長期高企在三、四成的曾俊華，在當年的預算案之後，民望淨值暴瀉至負一成半。正所謂一沉百踩，以當時的政治氣氛，「批曾」是政治正確，對不少政黨或社運界而言，幾乎到了「凡是曾俊華支持的，我們都反對」的程度。當然到了2017年的特首選舉，支持「薯片叔叔」又變了另一種政治正確，那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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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派錢是不知民間疾苦？　派錢又被指短視欠遠見

因此，當年曾俊華一度表明不派錢，固然是「不知民間疾苦」；但曾俊華派錢，也就被批評為「短視」、「無遠見」、「小恩小惠」、「派錢呃掌聲」等等。雖說現時社會對支持派錢的論述之一，是相比如退稅、綜援雙糧等，派錢才是最公平、人人受惠之舉。不過同樣的派錢，在當年卻被質疑不分貧富的派、亂花公帑，未有將納稅人的血汗錢花在刀口上，分薄幫助窮人、長者的資源等。

持這種論調的代表人物，正是後來當上特首的梁振英。2011年底，剛宣布參選的梁振英被問到對曾俊華派錢的看法，梁振英明言不贊同全民派錢、自己也不會領錢。直至去年初的特首選舉，梁振英更翻曾俊華的舊帳指：「當年派嗰6,000蚊人人有份，但我嗰6,000蚊到今日冇攞……我點解要去分薄啲執紙皮、執鐵罐嘅老人家啲錢？」不過，有意見也批評梁振英任內推出的短期「派糖」措施也逾千億元，只是五十步與百步之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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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風向轉變　歐債惡化　社會又傾向不派錢

此外，不少關注基層的團體，當年亦認為與其再人人派錢，不如集中資源做好扶貧，例如社區組織協會的何喜華就公開表明不贊成政府再次派錢，反建議將500億元財政盈餘成立扶貧基金。而2011年底，曾俊華就2012年的預算案展開諮詢時，主流意見都要求他不應再「短視」地派錢，而是要投資未來。而泛民、建制政黨也有默契，在短期措施方面，只要維持退稅等派糖措施便會收貨，不會再要求派錢。

2012年未有再派錢，除了因為本港的政治氣氛變化之外，亦受到國際政經大氣候的影響。話說在2011年宣布派錢之後，歐洲債務危機進一步惡化，希臘國債再爆違約危機，引發環球金融市場大震盪，而港股亦遭受池魚之殃，全年累跌近兩成，不少小市民的身家因此「唔見一截」。坊間亦開始有聲音指，香港政府若「洗腳唔抹腳」，恐怕會變成「有錢就洗晒、冇錢就借貸、還錢就下屆」的歐豬國家翻版，求保守求穩陣的公共理財觀念，在香港亦變得有市場，為2012年決定不再派錢提供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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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意如流水　民情話變就變

可以說，2011年派錢和2012年不派錢，正好體現什麼叫做「民意如流水」。派錢既可以被形容為人人受惠的「公平」之舉、也可以成為指摘高官短視的「罪證」，而鐘擺擺向哪一方，只是視乎當時的政治環境和社會氣氛而已。

今年，政府雖已早早放風不會人人派錢，頂多只會有針對特定人士，如基層、長者的「利市」以表心意。不過現時的大環境，民情鐘擺又似乎較為擺向希望派錢的一方。特別是3月11日立法會補選前夕，政治氣氛變化更是瞬息萬變，而多個建制、泛民政黨已大打開口牌要求預算案派錢，各黨取態分別只是派多派少而已。所謂政治一日都嫌長，今次財爺陳茂波可以堅持到底，說不派就不派？還是如2011年的曾俊華，最終在民怨和政黨圍攻之下，唔派又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