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稍現　楊潔箎沙利文的蘇黎世會面為「習拜會」鋪路

10月6日的瑞士蘇黎世入秋之後天氣漸冷，但即將在此舉行的中美代表會談卻帶來了一陣罕見的暖風。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員會秘書長楊潔篪，將與白宮國家安全顧問沙利文（Jake Sullivan）在此見面。無論是白宮，還是中國外交部的通報，皆指此次會面是習近平和拜登9月上旬第二次通電之後的後續發展。外界也非常關注楊沙二人的會晤會否為習拜首會帶來契機。

中美矛盾的新聞一直不絕於耳，從拜登的澳英美聯盟（AUKUS）到解放軍軍機大規模頻繁進入台灣防空識別區等等，都使得人們對雙邊關係的觀感愈見悲觀。

可是，近來確實有一連串中美之間的利好消息。首先，美國司法部9月24日與孟晚舟達成延遲起訴協議（DPA），讓後者得以回國，滿足了此前7月中方向美國代表交付的要求清單上的其中一項要求。

其次，在本周初各界期待已久的拜登對華貿易政策宣示之上，美國貿易代表戴琪雖然繼續保留特朗普時代的對華關稅，並要求中方執行雙邊第一階段貿易協議的採購項目，但她不止沒有升級貿易戰，更提出了所謂的「關稅排除程序」，而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在10月5日也為對549項中國進口商品重新實施關稅豁免展開了公眾諮詢。

同時，在10月4日的發言之上，戴琪不止沒有像特朗普當局般要求中方以下一階段貿易協議的方式處理所謂的「結構性問題」，更明言美方不願意「點燃中美貿易緊張關係」。在提問環節期間，被問及在供應鏈上同中國「脫鉤」是否拜登當局的優先任務，戴琪更用上了「重新掛鉤」（recoupling）一詞去形容其政策目標，指出美國所求的是如何在維持與中國貿易關係的前提下，讓美國能在供應鏈上佔有一個更強的地位——這正正是拜登當局以各種開支法案重建國內基建和產業的政策目標。

此前，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Gina Raimondo）雖然曾指可能會增加針對華為的行為，稱中國政府阻止企業購買波音客機，聲言要與美國盟友合作減緩中國的創新速度，指中方侵犯知識產權，然而她卻表明會着手改善美中之間的商業關係，與特朗普時代的脫鉤氛圍大相逕庭，而且也更切合現實情況。

另一邊廂，在聯合國格拉斯哥氣候大會即將在下月展開之際，習近平上月在聯合國大會之上也宣布了中國不再支持海外煤電發展，切合了美歐國家一直以來對中國的遊說，也可算是在外交上給予了拜登當局與華競爭中亦有合作的「負責任大國競爭」藍圖的一種正面回應。

由於拜登本人的外交思想核心是外交就是政治領袖之間的私人關係，因此與領袖的面對面交流是其不可或缺的外交手段。

其中，一直為人討論的，就是2010年拜登訪問以色列與時任總理內塔尼亞胡（Benjamin Netanyahu）會面，爭取後者重啟以巴和談，以色列政府卻在拜登訪問期間宣布猶太定居點的興建，無疑是給反對有關建設的拜登打臉，然而拜登為了維持雙方的私人關係，不顧其顧問拂袖而去的建議，決定繼續其原訂外交行程，並直接在晚餐會上對內塔尼亞胡表達不滿。這件事一直被視為拜登式外交的代表性事件。

而在此前澳英美聯盟的建立開罪法國之後，拜登也不止派出會說流利法語的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親往法國請罪，而他也將在本月底的G20峰會周邊與馬克龍（Emmanuel Macron）會面，希望重修舊好。

同樣道理也可用於中美關係之上。雖然目前習近平似乎不會親身出席10月底在意大利羅馬舉行的G20峰會，可是中方正準備在11月的第一個星期在塞內加爾首都達卡（Dakar）舉行中非合作論壇（FOCAC）峰會，時間上非常方便。即使中方尚未表達習近平會否親身出席此峰會，G20與FOCAC的一先一後，加上中國對非洲的外交重視，也確實為習拜會創造了難得的機會。

因此，正如過去數個月多由美方傳出的風聲一般，10月6日楊潔箎與沙利文的會晤將是另一波雙方為習拜會作磋商的場合。與數個月前不同，此刻中美之間確實有了一些回暖之感，我們也許可以對這個會面抱持比過去更高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