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觀察】食肆不再年中無休　24小時通宵營業逐漸消失的背後

半夜遲遲未歸，又想在外吃個宵夜，哪怕只是麥當勞快餐，通宵營業的餐廳永遠是「放貓」們的最愛。然而日本24時間營業正面臨嚴重挑戰，一間接一間的連鎖店取消通宵營業，甚至要縮短正常營業時間。

日本通宵營業的店都會掛着「24時間営業」的招牌或標誌貼在門外，除了便利店、卡拉OK店、部份快餐廳甚至家庭餐廳（日稱Family Restaurant，即西餐館）都有通宵營業的傳統。然而部份近年受到營業壓力，陸續縮減或取消通宵營業制度。

無人應徵　店長自己每周3天做通宵

位於橫濱平沼，名叫「Gusto」（ガスト）的家庭餐廳連鎖分店在2月1日取消通宵營業，改為早上7時至凌晨2時開門待客。店長高橋佑彌解釋道，這個決定是因為無法招聘足夠員工所致：「打通宵工生活會變得不規則，而且很難應約變得再無私人時間。」即使把工資調高至每小時1188日圓（一般餐廳薪水為每小時900日圓）亦無人應徵。

結果高橋佑彌每星期要幫忙返3天通宵更，感覺非常吃力，最終決定不再通宵營業。

人口減少　凌晨平均只有8名顧客

日本餐飲業24小時營業始於1980年代，當年日本大量上班一族工作至通宵達旦，牛肉飯專門連鎖店吉野家看準需求龐大，決定增設通宵營業，結果大受歡迎，從此愈來愈多店舖跟隨。

不過隨着少子高齡化的日本人口減少，深夜顧客在2000年起逐漸下降。Gusto平沼店凌晨顧客平均只有8人左右，較兩年前還要少一成。

而備受影響的不只有Gusto，其他餐廳同樣遭殃。如日本麥當勞過去兩年間已減少通宵經營店舖近四成、吉野家有一半店舖取消通宵營業、家庭餐廳Royal Host甚至在今年1月完全取消通宵更。

「提早收工拒絕加班」風氣漸盛

當然除了顧客減少需求降低外，亦與日本勞工意識逐步提升有關。日本近年積極整治「黑企」，去年開始直接點名批評加班過多企業，擬立法規定每月加班不得超過60小時。過勞死困擾日本一段長時間，不少上班族都樂見改變的一天。

「做完工作快點回家！」日本卡樂B總裁兼會長松本晃在去年一次訪問中說道：「好好活用家中的時間陪伴家人、進修長知識、珍惜自己健康，才能活得更豐盛。」減少加班，不用工作至通宵達旦的工作風氣慢慢在日本擴散開。今天甚至連百貨公司都要仿效：三越伊勢丹百貨部份分店開始在非繁忙季節增加定休日全店休息，高島屋亦縮短營業時間，提早關門。

儘管店舖關門不多不少帶來不便，亦可能影響營收，但在資方亦有一定支持聲音。「公司不應只看短期營利，縮短營業時間長遠有好處。」三越伊勢丹百貨社長大西洋說道：「日本經常被批評生產力低，很難招聘好的員工，正是因為日本職場環境欠佳。員工不能隨意休息，整天都要工作。」「員工有充足休息，才能保持最好狀態，在接待客人時表現更好更周道。」

在今天日本勞動市場出現長期人手不足的情況下，員工被迫加班令工作環境更惡劣。要扭轉這個形勢的話，工作環境需要改革。通宵營業逐步消失是大勢所趨，亦是必要的一步。

（日本放送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