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外宣？中國人民好朋友？　盤點「親中」的「老外網紅」

最近一名德國親中網紅海雯娜（Navina Heyden）遭德媒點名為「中國的秘密宣傳員」，引發各界議論。BBC更以「中國虛假訊息驅動下的外籍網紅」為題報道，直指YouTube上有越來越多外籍網紅成為中共的「大外宣」，但是這些外籍網紅則自認為是中國人民的好朋友。事實上，不只海雯娜，現在還有許多立場「親中」的網紅活躍於社群媒體，香港01以下為讀者盤點。

阿福

居住在上海、身為中國女婿的德國人阿福（Thomas）或許是最早在中國網路竄紅、也是現今中國大陸最知名的老外網紅之一。他從2016年開始在社交平台發表視頻，以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分享他在中國大陸的飲食、旅遊、生活，乃至中國和德國的文化比較等話題。因其視頻幽默搞怪、題材多元，有數百萬網友被他圈粉。

阿福的視頻基本上無關政治，卻很大程度上增進了外國對中國的了解，甚至翻轉了外界對中國的負面和刻板印象。在他創建知名度後，也積極投身中德兩國文化交流社會活動。2017年他曾寫信給德國總理默克爾（Angela Merkel），提倡德國向中國的無現金移動支付學習；2018年，阿福還應邀全程陪同德國總統史坦麥爾（Frank-Walter Steinmeier）訪問中國，成為名副其實的「中德文化交流友人」。

阿福近期發布的視頻也有一些關注中國社會狀況和文化現象，例如《我給司機2萬塊小費，讓他送我去他老家轉轉》、《體驗一天16個小時坐上海地鐵》、《凌晨三點的北京，這些陌生人為什麼還不回家》等等。

郭傑瑞

郭傑瑞（Jerry Kowal），來自美國紐約，是中國近年最火紅的外籍網路視頻博主之一，過去三年都入選嗶哩嗶哩（bilibili）2018、2019、2020年度百大UP主，粉絲數超過689萬人。他的普通話流利，且自帶喜感，在視頻最後都會說「那我現在走吧」、「我是郭傑瑞」，成為他的獨家標記。

郭傑瑞原為美食博主，但2020年新冠（COVID-19）疫情延燒全球后，他走上美國街頭實地採訪，透過視頻傳遞美國疫情現況，反而引起更多人追蹤，令中國網民調侃他成功轉型為「戰地記者」。之後他又拍了講解美國政治、美國選舉制度和種族議題等視頻，甚至受到央視新聞連線採訪，大談美國疫情以及黑人佛洛伊德（George Floyd）死亡事件。

郭傑瑞的視頻因為在疫情期間稱讚中國的抗疫表現、批評美國的防疫無能，遭美國媒體盯上，指責他被中國「洗腦」，但他仍不為所動，持續比較中美兩國的差異，並做出客觀的評價。例如他在近期一支視頻中，就親身走訪四川大涼山深處的懸崖村，讚賞中國透過教育、經濟和創造工作機會等方式扶貧，比美國補助低收入户的扶貧方式「長期效果更好」。

火鍋大王

內森‧裏奇（Nathan Rich），美國人，網名「火鍋大王」，是嗶哩嗶哩知名博主，粉絲數超過百萬，他也在YouTube上有近50萬的訂閲者。之所以叫做火鍋大王，是因他喜歡吃火鍋，據他表示，住在重慶時每隔一兩周都會吃一次火鍋。

相較於阿福和郭傑瑞生活化的視頻，火鍋大王的視頻則幾乎都聚焦在嚴肅的政治議題，而且「劍走偏鋒」，經常回擊西方媒體如BBC和CNN攻擊中國的新聞報道。火鍋大王透過蒐集許多論據來陳述他的觀點，他在香港反修例風波上嚴厲批評外國勢力的介入和示威者的暴力；在新疆問題上，他指稱「種族屠殺」為莫須有的指控，反而是美國持續在中東屠殺穆斯林；而在「新冠病毒溯源論」上，他則駁斥病毒來自武漢實驗室的陰謀論，在其最新發布的視頻中，他更透過「反串」成BBC記者，暗示美國德特里克堡（Fort Detrick）基地可能才是病毒的來源。

火鍋大王可以說在西方和中國的輿論戰中，都站在了傾向中國官方的立場。他也在2020年獲選央視「感動中國年度人物評選」。他自稱遭到YouTube移除其粉絲訂閲數、打壓言論自由，也因此被中國網友封為「被油管打壓限流得最瘋狂的YouTuber」。

巴雷特父子檔

李‧巴雷特和奧利‧巴雷特（Lee and Oli Barrett）是一對英國父子檔YouTuber，目前住在中國深圳。其視頻內容涵蓋政治評論、旅行、生活、科技創新等，坐擁28萬名粉絲。

他們的立場和火鍋大王相似，同樣批評香港的反中示威者，也為中國治理新疆和少數民族的政策辯護，並大力讚揚中國的扶貧政策，稱「中國政府在農村創造奇蹟」。他們在最近的一則視頻中到訪廣西壯族自治區，介紹中國給予少數民族的保障，駁斥西方針對種族滅絕的指控「絕不是真的」、「需要有人出來說出真相」。

不過，巴雷特父子檔的「親中」言論也受到西方媒體注意，今（2021）年1月，英國《泰晤士報》（The Times）就點名這對父子檔YouTuber，指控其接受中國官方資助錄製視頻進行「輿論宣傳」，巴雷特父子檔則在視頻公開澄清，稱中國國際廣播電台（CRI）的確會組織一些自媒體人參訪大陸各地的行程，也負擔他們的交通和食宿費用，但是並不會要求他們錄製怎樣的視頻，強調「視頻都是我們自己的觀點」。

丹尼爾‧鄧布里爾

加拿大商人丹尼爾‧鄧布里爾（Daniel Dumbrill），也是一名YouTuber，目前擁有逾15萬粉絲。他之所以廣為人知，是因為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今年3月在例行記者會上播放了他批評西方指控新疆存在「種族滅絕」的視頻，這也是中國外交部例行記者會現場首次播放視頻。他在該視頻中直指美國製造關於新疆的假新聞是「為了滿足其地緣政治利益」，而非在乎人權問題。

近期鄧布里爾也親身走訪新疆，在視頻分享了他的所見所聞，並炮火猛烈地批評BBC近日關於「中國虛假訊息驅動下的外籍網紅」報道。

竹內亮

竹內亮是日本人，紀錄片導演，在中國娶妻生子，現居中國南京。他在去（2020）年3月中國抗疫期間，拍攝並發布一支名為《感染者為0的城市──南京》的紀錄短片，聚焦中國嚴密的防疫措施，以及南京市民恢復工作與日常生活的狀況。這支影片在大陸和日本網路上引起廣大回響，片段不僅登上雅虎日本首頁，還在日本富士、朝日、TBS等電視台播放，更在日本推特（Twitter）瘋傳，甚至在台灣也引發討論。為此，南京市委書記張敬華還特別會見竹內亮表達感謝。

竹內亮說，他只是拍下身邊的故事，未曾想到如此受歡迎。他衷心盼望多製作類似反映真實中國的影片，增進中日兩國民間互信與交流，進而讓誤解逐漸消融。不過也有台灣網友質疑，竹內亮「幫中國疫情洗地」，「很明顯是中國大外宣的調調」；但有更多日本網友則驚歎「中國抗疫比日本做得更好」、「希望日本也採取有力的措施」。

上述的幾位外籍「親中」網紅，在網路上擁有幾可與新聞媒體匹敵的影響力，他們自認是「中國人民的好朋友」，有的着力於介紹當代的中國給外國人看，也有的積極為中國官方的政策辯護。可預見的是，這些老外網紅，註定將在越來越熾烈的中西輿論戰中成為不可或缺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