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奶經濟．上】燕麥奶成新貴 素食與環保趨勢夾擊奶農
在新冠肺炎疫情下，由於較一般牛奶保質期長，燕麥奶（oat milk）成為可存放的替代選項，銷量不跌反升。在素食及環保趨勢之下，燕麥奶彷彿成為了「飲品界牛油果」，進入年輕人的飲食日常。星巴克咖啡（Starbucks）亦開始在全球各地分店加入燕麥奶的選項。
瑞典網紅燕麥奶品牌Oatly今年可能於紐約交易所上巿，預計估值達100億美元，堪比全球首間上巿的植物肉企業Beyond Meat。然而，這飲食新貴對於美國傳統奶農及乳品製造商帶來怎樣的衝擊？
過去數十年來，牛奶在北美社會堪稱「國民飲料」—在美國27個擁有「州份特飲」（state beverage）的州之中，有21個選了牛奶。然而，美國人的人均牛奶消耗量在二戰期間達至巔峰後開始走下坡，自上世紀七十年代起已下跌了超過四成。根據美國農業部（Department of Agriculture）數據，1996年，美國人均全年飲用24加侖（約90.8公升）牛奶，相關數字在2018年跌至18加侖（約68公升）；期間，乳酪及芝士等奶製品的人均消耗量雖見增長，卻不及牛奶的跌幅。
牛奶銷售量節節下降早已對美國奶農構成重大經營危機，新冠疫情更加重了他們的負擔。各地受到不同防疫措施規範，消費者除了考慮牛奶的儲存保質期，「淨食」（clean eating）—食用未經加工或精製食物的健康飲食概念在這段期間也火速冒起。植物奶成為敏感及乳糖不耐症（Lactose intolerance）患者的選擇，不少崇尚健康的人士也開始放棄飲用動物乳品，女士普遍認為這有助減少暗瘡、改善皮膚及水腫問題。
製牛奶不需牛 植物奶成替代品
再者，近幾年，西方的肉食需求有所下降，隨着追求健美及纖瘦的風氣，植物肉及植物奶等素食風潮興起。走進咖啡店裏，除了以往的全脂奶、脫脂奶、豆奶等傳統選擇，還開始提供燕麥奶的選項。
在「永續性」與「氣候暖化問題」已成關鍵詞的今天，消費者更願意思考乳品的替代方案，而植物奶既是素食選擇，也是環境友善之選。據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FAO）統計，乳業佔全球人為溫室氣體排放（GHG）的4%，是第二高排放的畜牧業，僅次於養牛業。英國牛津大學研究員Joseph Poore在2018年進行了一項研究，結果顯示，製造杏仁奶所需的水資源為乳品的一半，所產生的碳排放卻只是其四分之一。
2018年，一項刊登在《科學》雜誌的研究估計，乳品業所排放的溫室氣體是植物奶的三倍。每生產一公斤牛奶會產3.2公斤二氧化碳，但杏仁奶及豆奶的平均排放量分別僅為0.7公斤及1公斤。而且，乳業所需的土地比任何一種植物奶都多出至少八倍。比如生產一公升牛奶平均每年需要9平方米土地，燕麥奶只需0.8平方米，米奶更少至0.3平方米（下圖）。
植物奶絕非什麼新產品，但為何近年會掀起風潮？這便要由瑞典燕麥奶品牌Oatly說起。這間由瑞典兄弟Richard Oste與Bjorn Oste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創立的企業，利用瑞典隆德大學（Lund University）的技術把高纖維的燕麥轉變成液態食品，並於1993年起行銷歐洲。
近年在行政總裁Toni Petersson帶領下，Oatly進行了一場品牌大革新，其廣告銷售策略更是「衝着乳業而來」。今年2月，Oatly的廣告在美式足球超級碗（Super Bowl）賽事中亮相，Petersson在廣告中自彈自唱：「就像牛奶，但為人類而設。Wow，沒有牛。」
除了營養價值媲美牛奶，植物奶成功在美國颳起旋風，還因為搭上精品咖啡潮流的便車。Oatly研製出咖啡師專用（barista blend）配方，奶泡效果跟牛奶相若，是上佳的「咖啡伴侶」，成為不少精品咖啡店的選擇。不少美國人的第一口燕麥奶，都是在咖啡店裏嘗到。以芝加哥的咖啡店Metric Coffee為例，現時當地唯一門店售出的咖啡之中，約四成用上燕麥奶，足證其受歡迎程度。
「淨食」潮帶挈 燕麥奶銷量激增
連鎖巨頭星巴克近年也引入Oatly燕麥奶，並於兩年前推廣至兩岸三地的分店，令這個品牌在全球聲名更響。星巴克本月1日更宣布全美分店把Oatly納入餐牌上的永久選項。Oatly本月也宣布在英國彼得堡（Peterborough）開設該國首間工廠，以應付當地日漸增加的需求。
跟星巴克的合作也大大強化了Oatly吸引投資者的能力。去年7月，Oatly把價值二億美元的股份售予私募股權黑石集團（Blackstone Group Inc.）牽頭的團體，投資者包括奧花雲費（Oprah Winfrey）、妮妲莉寶雯（Natalie Portman）、Jay-Z及星巴克前行政總裁舒爾茨（Howard Schultz）。
Oatly在上月23日表示，已提交在美國進行首次公開招股（IPO）的申請。 Oatly稱，預計IPO將在SEC審查資料後進行，具體時間視市場情況而定。考慮到當前火熱的IPO市場和消費者對植物替代產品日益增長的需求，該公司市場估值可能最高達到100億美元，但Oatly拒絕置評。
Oatly近年更推出乳酪、雪糕、燕麥抹醬等周邊產品，野心勃勃欲於其他奶製品巿場分一杯羹。2019年，Oatly生產了1.65億公升燕麥奶供應全球，比2018年增長了93%。
在環保及飲食健康風潮下，植物產品愈發進入主流視野，像植物肉近年便大行其道，全球首間上巿植物肉企業Beyond Meat自2019年5月上巿以來，股價飆升，相當矚目。植物奶同樣受到這股「淨食」潮帶動，尤其在乳糖不耐症較為普遍的亞洲地區，銷售增幅更為明顯。全球植物奶巿場2020至2024年的複合年均增長率預期可達10.18%，預料到2024年，市場規模將會增至215.2億美元（約1,671億港元）。
去年新冠疫情爆發以來，燕麥奶的銷量更出現爆炸性增長。巿場調查公司尼爾森（Nielsen）的報告指出，去年截至10月，燕麥奶的美國銷售額比前一年激增212%，增幅冠絕所有食品種類；其中，Oatly在2019年的全球銷量增長了88%，總銷售額達2.06億美元（約16億港元）。
「燕麥奶的銷量增幅比起廁紙和酒精搓手液更厲害。」美國燕麥奶初創企業Willa's創辧人Christina Dorr Drake去年4月向傳媒如是說。除了向咖啡連鎖店尋求合作，Willa's還針對辦公室及共享辦公室推廣產品，開拓白領打工仔巿場。
上文節錄自第257期《香港01》周報（2021年3月22日）《植物奶經濟來了？ 素食與環保趨勢夾擊美國奶農》。如欲閱讀全文請按此試閱周報電子刊，瀏覽更多深度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