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鵰英雄傳.來稿】為何香港培育不出郭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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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認同楊康之流,排擠忠厚如郭靖的「傻小子」,笑他們「戇居」、「無出色」時,又怎能寄望帶領香港的人不是楊康?
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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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很多人都在討論郭靖和楊康,有關義利之辨、兩地關係、身份認同等。(視覺中國)

文:仰子

近日很多人都在討論郭靖和楊康,有關義利之辨、兩地關係、身份認同等。跳出書本,環顧四周,為何近日好像認同楊康的人似是較多?社會氣氛也是重利輕義,以自我為中心,別人多一粒魚蛋也看不過眼;又把家國歷史和文化拋諸腦後,數典忘祖,盡力切割?為何香港勢利小人多,重義君子少?更別提英雄和大俠了。哪為何香港培育不出郭靖?

郭靖之母逃難至大漠,生下郭靖。在「逐草四方沙漠蒼茫」的大漠裡,天高地闊,盡情奔馳,性格自然較豁達豪爽,不拘小節。郭靖小自流離異域,生活樸實,自然沒有嬌縱之弊。母親李萍為他取名「靖」,言行身教,要他謹記靖康之恥,最後為免郭靖被鐵木真要脅,更以身殉死,自盡以保郭靖名節;又得江南七怪擔任啟蒙師父,他們重情義,守信諾,行俠仗義,教導郭靖成為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因為他虛心誠懇,尊師重道,成長路上得到不少長輩指點手扶腋,如:馬鈺、洪七公、周伯通等等。

且看香港的青少年,居住在狹樓窄房之中,天昏地暗,自然容易局促不安,格局狹小。(視覺中國)

且看香港的青少年,居住在狹樓窄房之中,天昏地暗,自然容易局促不安,格局狹小。父母家語可不是想當年的「一分耕耘一分數收獲」,而是「執輸行頭,慘過敗家」,「衰仔你無出色架,睇下人地搵幾多錢」;選科升學,以收入為先,「夢想是醫不到肚的」;教育制度,重競爭卻欠德育,從何培養謙和禮讓之風?社會風氣,憎人富貴厭人貧;唐詩詠分手後被傳和富人一起,便被批評為貪錢拜金女;劉鳴煒個「package(組合)」卻更好,男神當之無愧;港人追捧對像由「超人」李嘉誠,改為「月入3萬90後中港揸4層樓」的Mandy。更別提「有樓有高潮」和「有樓有雞髀」了。

孟子曾對梁惠王說:「王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國?』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孟子.告子上》)

一個國家、一個社會,若每一個人都只會站在自己利益立場,爭取私利,只會變為「率獸而食人」的世界。商界美其名為「自由市場」、基層名為「社會福利」,中產則說「保持生活質素」。好像各有各的道理,但其實全都是「Not In My Back Yard」,「好事預我,壞事你頂」,盡力在公眾資源中取利。且看社會上的退保計劃、強積金對沖的爭議;興建交通幹道或智障人士宿舍的反對聲音;便知道在現時民主制度下,代議士和居民代表口口聲聲公民權利、尊重法治,背後的出發點,往往其實一樣的卑劣自私。

無論建制和泛民,除了叫囂宣洩外,誰能帶領香港走出現時的困境悶局?當我們埋怨社會領袖的不濟,請記得有怎樣的人民,有怎樣的領袖。若香港只能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商業城市,只懂培育買辦、經紀和銷售員,就不能怪那些政客只懂抽水取利。

當我們認同楊康之流,排擠忠厚如郭靖的「傻小子」,笑他們「戇居」、「無出色」時,又怎能寄望帶領香港的人不是楊康?(資料圖片)

有論者提出不應再無限上綱,逼死「蕭峰」。然而,無論楊康和蕭峰,當他們面對忠義兩難存時,他們可以選一走了之,退隱山林,逍遙自在;或是捨生取義,為國為民。蕭峰在兩難之間,選擇以一己之力,犧牲小我,止息干戈。但楊康沒有走,也沒有死,而是為私欲權勢,認賊作父。楊康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他不是可憐,而是可恥。

當我們認同楊康之流,排擠忠厚如郭靖的「傻小子」,笑他們「戇居」、「無出色」時,又怎能寄望帶領香港的人不是楊康?另一方面,泛民和本土人士,則多是偽君子、偽文青之類。他們「好直不好學,其蔽也絞(偏激);好勇不好學,其蔽也亂(作亂);好剛不好學,其蔽也狂(自大)」(《論語‧陽貨第十七》)他們恃著漂亮口號,以逞私欲,又怎會是死守孤城、仁厚重義、寧可別人負我、寧可犧牲自己,也要為國為民的忠義仁厚之輩?可嘆郭靖還是香港作家金鏞筆下人物。

香港培育不出郭靖,是香港的選擇,是我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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