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遜加稅計劃難完美　社會制度必須公平正義

本周二（9月7日），英國約翰遜政府宣布推出增稅計劃，以在疫情以後有更多資金改善英國的醫療及社會福利體系。新計劃將自下年4月起增加股息稅及國民保險供款1.5%，三年後將從國民保險供款中獨立成為一項新稅項。英國政府預計未來三年這會增加約360億英鎊（約3,850億港元），並承諾會全數用於改善國民保健服務（NHS）及社會福利。

首相約翰遜（Boris Johnson）的決定引起了社會一定的反彈，部分因為他曾經在選舉時承諾任內不會增加入息稅、消費稅及國民保險供款，加稅計劃打破了其當初的承諾。另一方面，英國新冠疫情仍在肆虐，有人擔心此時加稅有可能會影響到經濟復甦。然而，更多聲音並非直接反對加稅改善醫療和社福本身，而是將著眼點放在如何加稅才能達到公平正義的問題上。

改善福利乃社會共識

新自由主義累積了龐大的社會問題，尤其是經歷過新冠疫情，大量低下階層生活不保又面臨健康威脅，全球都出現了「左傾」的潮流。中國強調一直以來的社會主義道路，提出「共同富裕」的景願。美國的拜登政府推出了近幾十年來最大膽的財政方案，投資基建及加強社會保障，以改善低下階層生活。正在競逐日本相位的岸田文雄周三（8日）也表示，過去數十年日本採納的新自由主義經濟及去規管政策擴大了貧富懸殊，世界須找尋新形式的資本主義。

在這樣的情況下，英國政府推出加稅方案以為國民提供更好的醫療服務和社會福利，正是順應潮流及矯正錯誤。正如英國工黨領袖施紀賢（Keir Starmen）所指，醫療制度的問題並非只是疫情後才有，而是保守黨過去多年的緊縮政策所累積而成。工黨並不反對要增加收入改善醫療系統和社會福利，甚至認為約翰遜的政策不足所需。

具體方案須顧及公平正義

不少人同意政府有必要增加收入，但加稅的具體細節值得商榷。約翰遜在推銷自己方案的時候，強調增加國民保險供款的方法可以確保稅項由企業與一般納稅人之間攤分。因為如果改為增加入息稅的話，將全數由一般納稅人承擔，企業無須供款。英國的國民保險供款由主要由由企業與受薪勞工承擔。在受薪勞工的那部分，受薪者（包括自僱人士）按其薪金繳納相應的供款，假若到達領取養老金年齡的人仍然受僱，則可豁免部分供款。相對而言，英國的入息稅主要靠計算受僱得到的報酬、出租物業所得的租金、受取的福利及各種利息而定。因此，約翰遜的講法也有一定道理。

不過，國民保險供款並不包括受薪以外的收入，稅網無疑過窄。例如依靠收租的「地主」及資本買賣的「炒家」等高收入人士並無須供款，而且到達領取養老金年齡者又可交更少稅。而且，國民保險供款屬於累退稅項，如果按約翰遜方案增稅，年收入3萬至6萬英鎊的收入群體再承受的加幅將達9至10%，但年收入13萬英鎊者的增幅則只有6%。無怪乎批評者認為稅項的擔子將落在較年輕及貧窮的人口上。

無論是約翰遜或是批評意見都有其道理，這怪現象是因為英國現存的稅制存在不公平的地方，無論增加哪種現有的稅項都有盲點。稅制和社會福利政策在技術官僚眼中往往只是一些數字，但實際執行起來卻關乎公平正義式，必須要更公平地設計才能發揮更好的再分配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