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應從撤兵阿富汗中學會放下干預別國的虛偽

繼去年年底美國去塔利班組織講和之後，今年4月美國總統拜登決定開始陸續從阿富汗退兵，而其他跟隨美軍進駐阿富汗的盟國也陸續表態跟隨。今周四（8日），拜登正式宣布美軍將在8月31日結束在阿富汗的駐軍任務。

為這場花費美國國庫近2萬億美元，引致2,500多美軍死亡、超過十萬個阿富汗平民傷亡的戰爭，他作出了這番總結的話：

「我們達到了我們的目的，這是為何當初我們去到那裏（阿富汗）。我們不是來這裡進行國家建設的，而只有阿富汗人民才有權利和責任去決定他們的未來和以及他們如何運作他們的國家。」

對於熟悉美國近年外交與軍事的人而言，拜登的這番話就像冷笑話一樣，令人哭笑不得。首先，美國及其盟軍在阿富汗打擊塔利班恐怖主義有很大的貢獻，這固然是無可否認的事實。然而二十年的付出終究扭轉不了塔利班在當地的勢力基礎，從美國宣布撤出阿富汗後，塔利班已快速控制阿富汗超過一半的地區，可見火種尚未熄滅。美國到底達到了怎麼樣的目的？

放下目的不談，更令人覺得啼笑皆非的是拜登的下一句話「我們不是來進行國家建設」的。這幾句與美國過去幾十年的具體行為表現，有着天南地北的差距。拜登不可能不知道過去美國頻繁地利用國力、情報機關與軍事實力干預其他國家的建設，「指導」其他人民該如何運作他們的國家。一方面，美國利用國力對其他被認為對美國不利的國家施加外交與經濟制裁等壓力；另一方面，美國的情報體系滲入一些國家煽動顏色革命，加上軍隊在外的強力支援的手法，推翻反美政府並扶植新的親美政權。

每個國家應走自己的路

美國這種干涉主義，既有意識形態上的因素，也有現實利益上的因素。意識形態上，自19世紀西方社會殖民全球開始，白人優越論的想法植根西方國家的精英。他們認為西方國家有「白人責任」（white man burden）教化未西方國家如何達至文化與現代化。加上過去數十年美國在單極霸權的推助下，這種「美國責任」更是在政治精英中流行。而現實上，美國干涉他國當然不是單純為了「教化他人」。美國的國策是通過不斷將自己的政治制度傳播到他國，令更多國家於意識形態上與美國趨同，而他們通過幫助他國建立親美政府，又可以得到實際利益。

在累累往績之下，拜登說出這番話，到底是虛偽地為退兵作自圓其說，還是真心地希望改變美國過去多年的國策，尊重他國人民的權利，還是不得而知。布林肯於今年3月3日曾公開表示，曾經反省過去的行為指美國不會再以武力試圖推翻專制政權並傳播民主，因為這麼作不單沒有作用，還為民主和美國帶來負面名聲，這似乎反映美國也在反省過去的行為。不過同時，美國近來對中國的態度卻是「講一套、做一套」。美國不斷標籤中國為極權國家，又有否尊重大部分中國民眾支持中共執政的現實？又何嘗承認過中國人民有選取自己道路？如果美國果真想證明知道知錯了，必須先從放棄將自己一套強加於他者身上做起，追求與中國等政制不同的國家達至和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