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力大局不改　中美貿易談判難有突破

本周二（2日），中國副總理、中美全面經濟對話中方牽頭人劉鶴與美國財政部長耶倫（Janet Yellen）視像通話，談及中美貿易問題，是繼上周四（5月27日）他與美國貿易代表戴琦（Katherine Tai），中美雙方高層再就貿易議題作對話。自從中美簽訂第一階段貿易協議之後，貿易議題一度平靜下來，這兩次接觸是拜登政府上任之後首次重啟貿易議題的對話。然而，衡量中美現在各自的處境，貿易議題在短期之內實難有重大突破，未來很可能繼續圍繞第一階段協助的執行進行有限度討論。

在美國上屆總統特朗普任期之內，貿易議題一度成為中美之間最大的角力場，雙方由貿易戰發展出第一階段協議更成為國際新聞的重點。不過隨着中美角力全面升級，角力場已擴展至兩國全面的國力較勁，貿易既不是唯一議題，亦已變得不這麼重要。也因此，這次劉鶴與耶倫和戴琦對話並沒有引起太多關注。從中方發出的通稿看，不過又是重彈雙方都認為中美貿易很重要，雙方應本着互相尊重的態度交流等等老調。某程度上，考慮到中美雙方各自可能打出的牌，雙方在貿易議題方面的談判空間和熱誠都不太高。

美國經濟難負擔貿易戰升級

貿易戰是美國所發動的，因此要戰要和主動權向來都在於美國而非中國。但美國此時在貿易議題的處景卻是進退兩難。從進取方面看，美國如果想連下一城，繼續加大施壓中國以展開第二階段的攻防戰，恐怕此刻正是最有心無力之時。拜登上任後，貿易代表曾抱怨過中方並沒有完全執行第一階段協議的內容，如果美國要以此而興「問罪之師」，並非沒有口實。

不過，美國現時並沒有寬裕到能應付再一場貿易戰。正如特朗普在2018年打出貿易戰牌時，他就解釋過美國當時的經濟已經很好，有能力承擔貿易戰帶來的經濟衝擊，是出擊的最隹時機。然而，美國此刻的經濟在剛從新冠疫情中復蘇過來，國內經濟仍面對眾多問題，包括失業尚未回復至疫情前水平，國債超發面臨美元信任的動搖，通脹升溫的威脅愈迫愈近。此時對中國恐怕難以施出什麼硬招數，例如再加關稅、甚至更進一步的貿易懲罰措施都會引起中國的反撲，美國很快將再陷經濟危機。

政治壓力下亦難退讓

硬的不行，但軟的似乎亦不太可能。在貿易問題上，中國一早已經亮過底牌，進行下階段商討的底線是取消所有關稅，相互尊重。然而，這是在當下美國政治格局下難以接受的條件。拜登在未曾當選前，就曾經批評過特朗普以加關稅發動貿易戰的做法，一度稱他如果當選會取消關稅。不過，由於美國政治全面對中國轉鷹，取消關稅相當於承認失敗，是軟弱的表現，更可能被共和黨及極端鷹派攻擊為討好中國，因此拜登後來就修正相關的說法，稱會保留關稅再全面檢視中美貿易再進行下階段談判。

從去年大選至今，中美角力的險惡程度有增無減，此時拜登政府更不可能承擔起放棄關稅所可能承受的國內政治壓力。由於一方堅持要放下關稅，一方則不太可能放下關稅，雙方此刻能開出的條件根本沒有接點，談判也難有什麼具體成果。

既然雙方難有什麼進展可言，那中美雙方此後一段時間在貿易方面很可能只能圍繞着特朗普時代所簽下的第一階段貿易協議互相討價還價，直至局勢有所改變才可能突破當下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