滙豐傳被列不可靠清單　困局中仍有出路

上周末，中國商務部正式公布《不可靠實體清單規定》，內地官媒記者引述消息指滙豐銀很可能被列入名單。滙豐主要的盈利在中國內地和香港，如果真的被列入中國的「不可靠實體清單」，後果相當嚴重。這使得原本已受困於業務與中美角力的母公司滙控股價再度插水，周一（21日）開市即跌穿30元的心理關口，更以全日低位29.3元收市。滙豐與香港有深厚關係，一度為香港的代表企業，對港人而言，滙豐的遭遇多少有點感同身受。假如滙豐果真被列入「不可靠實體清單」，其命運又將如何？

近來滙豐銀行已經負面消息不斷，過去一個周末更可謂禍不單行。內地官媒指滙豐很可能與聯邦快遞（FedEx）等一同被列入中國的「不可靠實體清單」，表示滙豐銀行將可能面臨中國制裁。滙豐主要的業務與盈利來自於亞太地區，尤其是香港為主的大中華地區，如果滙豐被列入中國的「不可靠實體清單」，將不可在中國境內投資、從事進出口、甚至禁止其相關人員出入境，即使規定未必會影響到香港，但對滙豐亦將有難以想像的打擊。

滙豐或可獲中國放一馬

中國在去年5月底提出「不可靠實體清單」，旨於對一些對中國有害企業，不遵守市場原則地對中國企業封鎖和斷供的外國企業實施制裁。然有關清單消息傳出一年有餘亦未有具體公布，一度讓人以為中國考慮到外資去留及經營環境而放棄計劃。經過了一年多的醞釀，《不可靠實體清單規定》終於面世，顯然中國並未放棄有關的決定。

從此《規定》的內容而言，滙豐面臨的困境雖然嚴峻，但並非沒有解決之法。《規定》指出，中方可對懷疑為「不可靠」的企業展開調查，期間企業可以展開陳述和申辯，當局可因應情況中止或終止調查，又會給予時間企業改正行為，以決定以否恢復調查或從名單中移除等。從設計上，中方的「不可靠實體清單」比起美國的「實體清單」似乎比較開放，並非旨於要對清單內的企業趕盡殺絕。中國設立名單主要應是通過懲罰機制作為槓桿，矯正一些被認為侵害中國企業和國家利益企業的行為。

有人認為「不可靠實體清單」將打擊外資投資中國的意欲，對中國可能得不償失。其會有多大影響當下尚難斷言，但當局在深思熟慮過後既已提出相關規定，那代表滙豐銀行亦不得不正視內地所關心的一系列問題。滙豐很可能並不會馬上被列入「不可靠實體清單」，而是會被展開調查，亦會有申辯的空間。估計只要企業改正後合乎中方要求，便可以放行，不會遭到全面封殺。以滙豐的情況而言，最終可能得向中國作出部分的妥協換取行離清單。

事實上，滙豐的地位一直非常特殊，中西之間密不可分。從好的方面講，滙豐的特殊性有助其左右逢源，賺盡中西方的好處；然而從負面方面講，一旦處理不好，左右逢源便可能成為左右為難、甚至如當下這般被左右夾擊。去年傳出滙豐因涉供機密令孟晚秋被捕，早已被中國官媒針對，落入「不可靠實體清單」並不意外。另一方面，滙豐又不見得討好英、美等國。上周BBC引述涉密文件指滙豐在2013至2014年間曾容許被美國調查的龐氏騙局疑犯從美國轉帳數千萬美元至香港，滙豐澄清指有關事件有向美國當局申報。姑不論此是否影響滙豐，但滙豐對中國政府的一些讓步，例如表態支持《港區國安法》，以及關閉一些疑與抗爭派有關連的帳戶，都引來美國不滿，甚至因而被美國國務卿蓬佩奧點名批評。

滙豐銀行當下的困境，何嘗又不是香港的縮影。香港與中西皆有淵源，當中美關係溫和時，得以左右逢源，如魚得水。然而，近來中美陷入全面角力的抗爭當中，香港便倍見困難，如果處理不好，有可能落入當下滙豐的困境。然而，滙豐仍可選擇不在香港和中國內地做生意，一了百了，但香港並沒有選擇「在不在中國」的空間。香港身為中國的一部分，可以爭取在「一國兩制」之下的發揮空間，但卻不能忽視、也必須尊重中央政府所關心的主權、國家安全問題，這也是香港繼續安身立命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