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婦女節】兩性平等既是社會地位也是經濟問題
數天前,美國聯邦參議員沃倫宣布退出民主黨總統初選,意味11月的美國大選只餘下男士競逐,美國再一次未能誕生史上首名女性總統。
男女平等時至今日可謂普世價值,但男女尚未平等卻又是鐵一般的事實。今年度國際婦女節以「Each for Equal」為主題,鼓勵每人出一分力,推動男女平等。
談到性別平等,我們有時候會拿一些標誌事件、象徵人物來說。就如四年前希拉里代表民主黨出選,意義及目標是摘下美國第一名女總統的稱呼,可惜最終諷刺地敗給一名不甚尊重女性的對手。又例如2016年蔡英文成為台灣首位女性總統,2017年林鄭月娥成為香港首名女性特首。
標誌人物或多或少能改變社會的觀感,但改變多少社會現實卻不無疑問。奧巴馬2008年當選,不代表美國黑人被歧視的問題一夜間便能解決,警員針對黑人的情況更在奧巴馬任內惡化,2013年引發「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社會運動。所以即使女性當選美國總統或者登上其他要職,也不一定能改善千萬女性的待遇。
推動性別平等的政治領袖:
女性月入低一截
香港特區之首是一名女性,政府問責團隊也有女性司長、女性局長,但根據統計處的2018年數字,社會上女性的月入中位數為15,500元,較男性的20,000元中位數低了一大截。難道女性的工作能力必然較男性差嗎?顯然不是。有人可能說,女性為了照顧家庭而要在工作上取捨。若然如此,不正是社會虧待了女性嗎?事實上,根據政府估算,至少五萬名年齡介乎30至59歲的家庭主婦,如遇有條件合適的工作,如彈性工時、工作地點接近居所和合理薪金等,會願意投身工作。
由此可見,兩性平等除了關乎抽象的社會地位或身分政治,更是相當現實的經濟問題。若然女性在經濟能力上未能平等,不只影響生活質素,甚至影響她們的前路選擇,有多少機會實踐人生志願等。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我們選出了一位女性政治領袖,或者以「chairperson」取代「chairman」,距離兩性平等的道路仍然遙遠。
推動性別平等非政要專利:
身份政治以外的經濟不公
美國政治學家福山(Francis Fukuyama)早前在著作《身分認同》(Identity)便指出,今時今日的政治愈來愈不轉向關注身份政治,左翼政黨談性小眾、少數族裔等的身份認同,多於經濟不公。法國經濟學家Thomas Piketty在今個月出英文版的最新代表作《資本與意識形態》(Capital and Ideology)亦指出,二戰後的左翼與右翼政黨是階級之分,前者立足於草根,關注貧窮問題,但左翼政黨在90年代起逐漸脫離草根,現時的左翼與右翼變成分別代表高學歷和高收入選民。當然不是指身份認同、社會地位平等不重要,而是政治和經濟學者均在提醒我們,不少人對社會問題的討論逐漸傾斜,忽略了經濟面向。
今年國際婦女節提及的六項重點,除了包括教育、運動等層面外,還有「職場更友善,助女性發揮」及「支持女性賺取所得」,或許同樣說明了女性平等也是很現實的就業和收入問題。而在這等經濟、勞福問題上,香港政府顯然需要做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