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版權大戰｜藝術家告Midjourney侵權惹爭議　是拼貼或合理使用？

在AI繪圖軟件Midjourney作品獲得繪圖大賽冠軍後，不少人預料AI繪圖會引起版權爭議，這個預測似乎已經成真。近日三名藝術家起訴Midjourney、Stability AI以及Deviant Art三間AI製圖公司，指他們未經授權取用作品來當作AI素材，有侵權嫌疑。案件引起廣泛討論，甚至有網民專門建立網站對原告論點逐項反駁，新一輪AI版權法律大戰是否已拉開帷幕？

原告怎麼說？

上星期三名藝術家 Karla Ortiz、 Kelly Mckernan和Sarah Andersen對 Stability AI、 Midjourney以及DeviantArt三間公司作出訴訟，指這些公司違反著作權法，非法取用他們以及其他無數藝術家作品來訓練AI製圖工具，製作「衍生作品」（即Derivative Works，亦被譯作「二創作品」）。三名藝術家在業界都有一定名氣，不少讀者可能會對Sarah Andersen的卡通漫畫作品有印象。

這些公司都採用Stability AI上年八月開發的Stable Diffusion技術，是一種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透過機器學習不同圖片中數據，生成全新圖片。在起訴書中，原告表明這些AI製圖軟件僅僅是一種二十一世紀「拼貼」工具，採用了成千上萬未經授權原創作品作為訓練素材，再將其「混合」（remix）成新圖片。

原告律師在公開聲明中寫出：「若Stable Diffusion以及其他相似工具被容許繼續運行，那麼可見結果是——被竊取作品的真人藝術家將逐漸被它們取替。」他又指：「這些產品會讓『藝術家』不再成為一種可行職業道路。這次訴訟不僅是為了糾正不法行為，同時旨在防止相似事件發生，並確保這些產品與其他涉及大量知識產權的新科技工具遵循相關規條。假如流動音樂媒體能在法律內被監管，這些人工智能產品同樣可以。」

起訴書又指藝術家「風格」是他們重要資產之一，AI製圖軟件直接「竊取」畫風，而不對原創者作出任何補償。

【延伸閱讀：AI設計是否未來趨勢？猶如天才兒童畫作般不被理解的無限創意想象】

反對者持什麼觀點？

案件引起大量爭議，不少學者以及科技愛好者紛紛對於原告論點表示質疑。薩塞克斯大學研究員Andres Gudamuz提出原告對於AI生成圖片過程存在誤解。

在原告論述中，這些AI製圖軟件會「儲存」相關圖片，在其基礎上抽取元素進行壓縮混合，但Andres Gudamuz就提出AI製圖原理並非如此簡單。他指出這些軟件不會直接儲存圖片，而是會從不同圖片中抽取空間以及顏色分佈數據，從中對相關圖像歸類學習，其後再利用這些數據產生新圖像。他指出這些軟件是否侵權，就視乎法官及陪審團認為軟件是否符合「合理使用」（Fair Use）原則。

在美國著作權法中，用以評論、研究、教學或報道的採用未經授權他人作品可判定為「合理使用」，這又牽涉到反對者另一論點。在藝術家作出訴訟後，有網民製作網頁就原告論點作出反駁，其中重點指出目前著作法中所有抄襲指控都必須面向某些特定作品，原告並沒有拿出直接被抄襲作品，只是泛指作品以及其風格被非法取用，難以構成侵權。

兩方均就案件在網頁作出仔細陳述，由於旨在向大眾科普，兩者採用字眼亦並不艱澀。若讀者有興趣，可以在這裡閱讀原告主張，也可以看看反對者對其做出之反駁。

可能只是AI版權法律戰第一波？

這次訴訟可能只是AI版權法律戰第一波，根據The Verge報道，著名圖片交易公司Getty Images昨日（17日）在其網站發表公開聲明表示會對Stability AI提告，指他們非法取用旗下受版權保護圖像作商業用途，侵害公司權益。科技發展以及版權保護之間如何取得平衡，以及如何在法律下作出相關監管仍待觀望。

事實上，每次科技突破都引起不少焦慮，在相機開發之初，不少藝術家擔憂會因此丟飯碗，後來卻發展出印象派、立體派等新畫派作回應。不知在AI技術衝擊下，藝術家將來會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