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劇場】《O先生與O小姐》——為何要為男女定分界？

2013年的「W小姐的婚權案」和2014年化名阿Ben的跨性別人士爭取到婚權，看似性別平權運動進步了。但是，「她說」團隊發現，法律上對人權的肯定，沒有消除大眾或性小眾的性別定型思維，日常生活或性別平權運動的爭取過程中，很容易又墮入性別二元分立的概念。「許多成功變性的跨性別人士會討論你pass唔pass，有些酷兒（Queer）就會被排擠及閒言閒語。」Wilfred說。2014年阿Ben勝訴後，蘋果日報刊登阿Ben的發言，他指「我哋（做完變性手術）喺唔正常中算正常，唔希望啲更唔正常嘅人搭沉船。」到底「正常」、「不正常」如何界定？到底為何不是典型的男女形象，便被視為奇怪，而不被當是人？

「她說」團隊更感興趣的是，這些現象背後隱藏了什麼？團隊更思考，如果為了爭取性別平權，輕易犧牲小眾，那是否合乎公義？本着這些疑問，又不希望再重覆電視電影的刻板跨性別人士的呈現，於是，他們希望找尋方法，以劇場回答問題。

劇場裏的「真心話大冒險」

Wilfred指，其中一個框架是以問問題的方式進行，「Rimini Protokoll的作品中，不只是問一些資料性的問題，更有人生交叉點的問題，問演員一些內心的想法，再進一步探討真實性，與『她說』」的美學契合。」

例如，Rimini Protokoll演出中會問「今天有沒有人在演出中說謊？」、「有沒有人曾經墮胎？」，「有沒有人曾經逃稅？」。「Rimini Protokoll問完一次後，會再關燈問一次，有時有些人的選擇是會不同的。」透過這樣的形式，觀眾直面衝突和矛盾，更能了解演員的內心想什麼，了解什麼是他們不想披露或想披露的。

「《O先生與O小姐》透過框架與框架之間的聯繫，或透過不同的框架對話，建立一個比較理性或邏輯的推論，連成一個論述（Narration），討論什麼是性別定型及性別不公，好像計算數學方程式。」Miu進一步解釋這個新試驗。

這個不一樣的劇場經驗，不止在劇場「計數」，這次的演出還有一個audio tour，帶演出者到日常生活的場景中，感受跨性別人士的真實生活經驗。再者，還送雜誌。

「她說」雖然沒有將太多跨性別人士的故事放在表演中，但他們延續上一個性別議題劇作《廚房女事》的傳統，把這些訪問編成一本雜誌，用另一個角度切合，讓人了解跨性別人士。雜誌共分為三部分，如性別議題的Q&A， 第二部分是七位素人演員的訪談，第三部分亦是關於藝術創作的對談。

一個劇場作品做三件事，讓「她說」的團隊忙得不可開交，他們眼晴閃着疲累，但仍透露着關懷人的心。「我們期望透過這演出，可以提供這個平台給觀眾在公義的問題前，體驗選擇和思考選擇。」透過與觀眾一起抽絲剝繭跨性別人的想法，他們希望觀眾能以小見大，一步步拆解社會加諸我們每個人身上的性別期望與限制，甚至重身思考社會結構與我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