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深水埗昌新里天橋清場,文仔帶住一個背包,一支蚊怕水準備走上天橋坐。文仔露宿十年,睡遍觀塘碼頭、深水埗和油麻地。近月得善樂堂牧師幫忙,找到穩定居所,逐步脫離街上生活,所以媒體會稱呼他作前露宿者。攝影:高仲明,撰文:李慧筠,圖片編輯:徐尉晉
在露宿者和脫離露宿者的身分之間徘徊,文仔一直熱心於社區導覽,帶街坊認識無家現象。 (高仲明攝) 當年善樂堂「瞓街牧師」林國璋探訪文仔。如今在他幫助下,文仔已有穩定居所,心卻未曾脫離街頭。(高仲明攝) 然而露宿的種種未曾離開他,當初令他走到碼頭睡在海邊的錯誤、悔恨、憂鬱,不會隨上樓而終結。(高仲明攝) 上樓後,文仔維持這樣的習慣,每次出糧,人工分三份:交住屋費、給露宿朋友買食物、自用。(高仲明攝) 以前他更會借錢給人。即便心裡知道有些人接近他只為著數,當他傻仔,拿了錢轉頭買毒品,「想幫就不能太計較。」他後來改給他們買食物。(高仲明攝) 「能夠幫到我們脫離的是工作和居所。」文仔說。(高仲明攝) 回到跟其他露宿者、牧師合租的單位,很多時只會看手機娛樂自己,還不及在街上撞到那麼多熟人開心。(高仲明攝) 看著深水埗的昔日街友,他放不下,於是一個人走去橋底陪剩下的街友。「我不想他們覺得孤單。」他說。其實也是不想自己孤單。(高仲明攝) 但這次導覽比以往要沉重,他從欽州街天橋尾開始走,數算近月被拆毀的屋、被裝上鐵絲網的範圍,數到最後大概有16間。(高仲明攝) 翻查新聞,部分屋主涉嫌藏毒、藏有攻擊性武器等被拘捕。文仔上樓後差不多日日落橋底,見證人們病了、被警察拉了、被遣返了或是死了便沒再回來。(高仲明攝) 過去兩年的年三十晚,文仔總是歡歡喜喜的帶著壽司、燒鴨、白切雞回去隧道、天橋,強哥記得,那時他一出現,本來很愁、不太想慶祝什麼節日的邊緣人們,就會綻開笑顏飲飽吃醉幾個小時。(高仲明攝) 橋上本來有十餘人居住,但疑因有人高空擲物,民政事務處五月起宣告清場。(高仲明攝) 清場前一晚,天橋滿是雜物,並只剩下三人。文仔放下背包跟阿山、平叔閒聊,準備今晚陪他們睡在橋上。(高仲明攝) 夜間,他接到朋友強哥的電話。強哥以前和他一起住在昌新里天橋、南昌隧道。二人今天都暫時有穩定居所和收入。請強哥說文仔兩句。「八個字形容佢——忠忠直直,終需乞食。」(高仲明攝) 文仔笑:「我打散工做搬貨,無問題嘅,頂得到。自己經歷過,就不想放棄他們。我自己幫了人也很開心。」(高仲明攝) 如果露宿者從天橋被趕,就會到南昌隧道暫住。強哥和文仔來來回回都試過五次了。(高仲明攝) 文仔以前也睡在這天橋上,認識了強哥、阿奇。有些到現在還會聯絡,互為好友。(高仲明攝) 文仔和強哥在清場前食宵夜,討論起昌新里的人和事。「阿奇幾天沒出現了。上樓了嗎?」「很難講。」「誠叔可能更開心吧?」「還有巴基斯坦人,兩個越南人。」以前他們在天橋也是睡在隔壁的鄰友。(高仲明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