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過來人 種番茄悟人生哲理:枯枝會長新芽 總有出路

撰文:朱韻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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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跨國企業擔任全球市場總監的女強人,事業如日方中之際,卻患上躁狂抑鬱症後,人生路變得截然不同。但患病就是絕路?強女子卻能將自己的病歷變履歷,近年起擔任精神科朋輩工作員(又稱朋輩支援員),藉園藝治療助病友融入社群。
另一名曾患精神分裂的工作員,也走出低谷,他經常以園藝比喻人生,勉勵自己和同路人,「番茄枝枯萎後,會在枝椏再長出新苗,如康復過程遇到挫敗時不氣餒,總會長新芽、總會有出路」。

陳莉虹(左)和鄭志豪(右)現時在青山醫院的「希望花園」工作,透過園藝助同路人走出精神病困局。(羅君豪攝)
現時的莉虹常常笑臉迎人,已從躁鬱症困境中走過來。(羅君豪攝)

現年約50歲的化學工程師陳莉虹,曾在跨國企業擔任全球市場總監,可謂典型女強人,但20年前突然患上躁狂抑鬱症令人生路截然不同。陳莉虹回憶,1996年時每天只睡1、2小時,持續情緒高漲不停工作,連上司也大讚手腳快,她同時毫無節制地花錢、買禮物送給朋友,直至1個月後莉虹身體再支撐不住,躺在家中無法動彈,家人才將她送院接受治療,確診躁狂抑鬱症。

未能接受患精神病 曾想:我係咪咩都冇晒?

身在45樓高的窗邊企跳

莉虹與重症精神病走過逾20載,因控制情緒的藥物令她反應慢、變肥胖,她曾自行停藥令病情反覆,會在公司大哭、公幹時躲在酒店不接電話、甚至曾在45樓高的窗邊企跳,她自此無法再擔任原來的職位。

面對失去工作、精神病患的雙重煎熬,旁人的片言隻語,也隨時是錐心利器。陳莉虹家人亦大受打擊,陳媽媽曾對她說「估唔到咁成功的女人,都可以被個病打擊到咩都做唔到」,這令莉虹更難過,曾想「我係咪咩都冇晒?人生從此冇咗?」直至2011年當上青山醫院精神科朋輩工作員,莉虹終找到人生新方向,說:「用我的病歷做這份工作……我的『QUALI』(資歷)就係我個病。你有咩叻啊?我最叻就係話俾你聽,我點衰法。」

我的『QUALI』(資歷)就係我個病。我最叻就係話俾你聽,我點衰法。
陳莉虹

青山醫院的「希望花園」就是莉虹工作的場地,帶領精神病患者和康復者透過園藝活動,走出情緒困局。莉虹分享道,抑鬱症患者病發時躲在家中不願接觸外人,但他們透過收割農作物的活動,邀請患者收割自己早前種出的成果,吸引他們再次走向人群。有精神分裂患者因病影響工作能力,自信心低微,在園藝活動中透過修剪雜草這小小動作,令植物茁壯成長,找到自己的貢獻,再重拾自信。

莉虹的同事鄭志豪同樣是重病精神病康復者。1999年時,鄭志豪開始發現受幻聽困擾,聽到有聲音跟他說「你連水都飲?有毒喎!」又會在半夜時,聽到有胞姐的聲音從風扇傳出並呼喚自己的名字,事發半年後求醫才確診患上精神分裂症。

志豪以番茄枯萎枝椏會再長出新芽為比喻,勉勵同路人不要氣餒,總會有出路。(羅君豪攝)

園藝中領悟人生哲理

因病多次入院,志豪無法再擔任證券分析員,不再「錢途無限」,因病連見工機會也找不到,徬徨之際終找到朋輩工作員一職。現時志豪在「希望花園」陪伴同路人栽種同時,不時與其他患者分享在園藝中領悟人生哲理。志豪舉例指,「蕃茄每次出果子的時候,會搶走枝葉的營養,枝葉會枯萎,枯萎後會在枝椏再長出苗,就等如我們在康復過程遇到挫敗時不氣餒,總會長新芽、總會有出路」,勉勵精神病患者不要氣餒,總會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