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種米的女人】4港女膽粗粗做農夫 揸犁田機日耕8小時變達人
4個原本不懂種米的女人,在2015年組成「mind 心耕」,於荔枝窩邊種邊學,現在正在種第4茬米。她們慒慒懂懂撞進米田,甩漏多多,又曾被勸「女仔不要用犁田機」。成員Monti說所遇到的都很戲劇性——遲插秧、全部秧苗枯萎、害蟲滿田,還有次船快要開了,她們還在落雀網……
誤以為種米易 一恍神已過插秧時節
在「mind」的米田,現在秧苗正綠,一片平靜。2年前這裏卻曾經翻天覆地——當年4個不懂種米的女人,在參加第一屆荔枝窩復耕課程後,傻傻地被勸服留下,申請了1斗地(約7200平方呎),傻傻地說要種米,卻總是想着「到時先算」,等着等着那個「時」原來早已過去——人人都在整地、培苗,趕在清明前插秧,她們卻什麼都還未做。
她們發現自己大落後,求救下得農友指引,開始挑坑、翻土、把泥踩成漿,同時培苗。但每個農友都有不同說法,簡單如挑坑也做了3、4次,挑完又鋪回,鋪完又挑;到培苗時,剛好另一邊有人也種米,一放水種子全沖走了;有時卻不夠水,眼看水田乾掉。
每日踩田8小時 有犁田機卻被勸「女生不要用」
紀欣笑指最初竟以為種米很容易,沒想到單是踩田已經令她筋疲力竭——因泥很黏,常常跌倒要人來救,很多時腳拔了出來,水鞋還在泥裏,一腳拔出,另一腳又陷得更深。她們更要日踩8小時,踩了10多20天——田地多年荒廢,又硬又緊,要把泥踩鬆讓根生得好些。村內雖有犁田機,其他農友卻覺得女生不夠力控制機器,勸她們別用。「所以才要用腳和手,才這麼辛苦,真的做到隻狗那樣。」紀欣大嘆一口氣,但隨即又笑笑。
那些農友其實沒惡意,後來復耕計劃開設農機班,紀欣自言一開始用機器也真的不習慣,「那部機其實很大力,會驚。」她說。「剪草機也是,太大力草會彈起,刺你的臉、身。」但後來有農友私人教授,練多了就不怕,一開始用機器翻一塊田要一天,現在只要一個鐘。雙臂多了肌肉,她更笑言骨架也橫了,「去年恤衫還很合身,第二年膊頭位卻快爆開,很不開心。」不過這副身體,卻讓她更能「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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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16公升苦楝油入田 刺鼻味全吸 不噴收成反更好
回到當初,第一茬米好不容易插了秧,卻因過了時節,蟲多了起來,沒多久整片秧苗都黃了,她們學別人噴苦楝油,「其實很不喜歡噴,因為全吸了,很不舒服,還要背着16公升的油進去田裏。」紀欣說。Monti指那時有小部份苗沒蟲害,她們就不噴那邊,沒想到結果蟲都跑過去了,噴了的地方也沒什麼好轉。下一茬她們索性不噴,又剛好有風,蟲害自己消去,收成反而比上一茬好。
人手也是個問題,踩田、插秧、收割都需要多些人手,出入荔枝窩最快是經沙頭角搭船,卻要禁區紙。那時馬料水還未有假日船,另一途就只有從烏蛟騰行山1.5至2小時,Monti無奈地笑說:「看遍整個電話表,都沒一個我肯定他可以行山入來落完田再行出去。」
而且,4人之中,不久Ivy和Daisy各有要事不能常來,於是田裏就只餘下Monti和紀欣,有次要落防雀網,4時半了還未拉得開那張網,還好這是條正在復耕的農村,全村農友立刻跑來幫忙,最後船遲了少許開出,但大家都沒什麼所謂。
禾熟有飯香 「鄰田朋友問我是否塗香水」
到禾快成熟時,竟遠遠就嗅到陣陣飯香,Daisy直呼感動。「好像蜜,鄰田的朋友問我是不是塗了香水。」紀欣笑說。第一茬米,以她們三分二斗的面積而言,一般會有100多公斤收成,最終卻只有12公斤,而且米粒很小,但她們卻很開心,「很多人都說第一次種米預了沒得收的。」Monti說。那半籃米其實並不好吃,Monti說:「沒有飯味,很旱,很苦。」甚至要溝米。種到第3茬,掌握到何時插秧、何時放水,她們的米終於比較好吃了,Monti說:「有韌度,香些。」
米種得好了,她們卻說想過離開。當初讓她們留下的,部份原因是對農村人情的驚訝。「沒試過每間屋都打開門,我們可以周圍痴餐。」Ivy說。但慢慢人多了,水不夠,常常會起爭執;其他農友種植方法不同,勸她們不聽,又會有些不滿。
不過4人之間卻從無真正吵過架,「我們在田裏常常罵來罵去,但都是玩。」Monti笑着說。她和紀欣有時會吵某棵草要不要割,Monti不想割,第二天卻見到草被割了,「她說,哎呀,它這樣喎。」Monti沒好氣地瞟着紀欣,紀欣完全沒理會。這樣的關係,或者是令她們留下的重要原因。
另一方面,4人都先後提到,在外面很難找到一幅長租的田。除了耕田,其實她們各懷「異心」——有人想做環境藝術,有人想做教育,荔枝窩的文化歷史、復耕計劃的意見支援,甚至是一些意外,正讓她們從田野開始,找到各自的方向。
她們如何在荔枝窩找到自己的方向?詳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