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醉金迷的鐵屋子
撰文：鄒崇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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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偶然的機會，拜訪了新界西海濱的一個新商場。請恕我孤陋寡聞，這個商場其實已經開業近一年，還有一家著名的日本折扣店落戶其中。那裏只見無盡的貨架、填滿空間的商品，以及擠擁得如旺角鬧市的人群。當然，這裏和旺角鬧市的基本差別，是在連綿無盡的密閉空間裏，找不到一扇看到外面環境、看到海峽及天空的窗。昏黃幽暗的燈光、節拍強勁的日本流行音樂，以及迷宮般縱橫交錯的狹窄通道，令你根本無從辨別方向和位置。假如你有幽閉恐懼症的話，我會強烈建議你不要前往。
即時在我心中泛起的念頭，自不待言，正是魯迅筆下那沒有窗戶的鐵屋子—正當屋裏許多人還在熟睡，不久便都要悶死了。既然是在熟睡中死去，那便不會感受到死的苦楚。魯迅說：「現在你大嚷起來，驚起了較為清醒的幾個人，使這不幸的少數者來受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楚，你倒以為對得起他們麼？」
在商場裏的顧客人群，自然都不是處於熟睡狀態，但置身這幽冥空間，確有幾分天上人間，恍如隔世，「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感覺。彷彿能讓人在紛擾混亂的城市，找到一片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樂土」，暫時忘卻現實中的一切煩惱。
不難發現，除了上述的海濱商場，沿着整個西九龍填海區，即東涌線和西鐵線沿途各站，無一例外是這種密不透風的商場。就連那近在咫尺的無敵海景，均悉數被一堵堵厚牆遮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建築概念？是否眼前美景會削弱購物意慾呢？抑或開窗會破壞商場的風水格局呢？實在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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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節錄自第224期《香港01》周報（2020年7月27日）《紙醉金迷的鐵屋子》。如欲閱讀全文請按此訂閱周報電子刊，瀏覽更多深度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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