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蘭長弓】重挫法國軍隊的弓箭傳說 威力足以穿透金屬板甲

撰文:李開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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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蘭長弓(English Longbow)是中世紀時期英格蘭人的著名兵器。在英法百年戰爭(Hundred Years' War)其間,英格蘭長弓曾經協助英格蘭軍隊,在多場重要戰役中奠定勝局。有現代學者便計算過,英格蘭長弓的威力足以穿破金屬板甲,無怪法國軍隊對其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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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威爾斯到英格蘭

有關英格蘭長弓的歷史現時尚有爭議,主流說法認為它是由威爾斯人的長弓演變而成。11世紀末時,剛完成征服英格蘭的盎格魯—諾曼人(Anglo-Normans)入侵威爾斯王國,卻被當地強悍的弓箭手重創。諾曼人由此對威爾斯人的箭術大為賞識,他們徵召了一批威爾斯裔弓兵,負責北英格蘭的邊境防務。及至13世紀,許多隸屬金雀花王朝(House of Plantagenet)的法國弓兵,也加入到英格蘭的軍團之中。正是在這些外來弓兵的影響之下,英格蘭人開始掌握到精深的弓射技巧,並將威爾斯人的長弓,發展成英格蘭長弓。

不過這個說法素來存在爭議,有歷史學家便認為,當時威爾斯人所用的弓長4到5尺,屬短弓(shortbow),跟後來6尺長的英格蘭長弓沒有關係。但可以肯定的是,長弓確實是一種歷史悠久的兵器,而英格蘭人亦是憑它在戰場上屢建奇功。例如在英法百年戰爭的克雷西會戰(Battle of Crécy)及阿金庫爾戰役(Battle of Agincourt)中,弓兵便發揮過關鍵作用。

坊間甚至流傳著一個故事,指法國軍隊因為痛恨英格蘭弓兵,會斬斷戰俘的食指及中指,使他們永世不能射箭;至於成功殺敵或逃脫的英格蘭弓兵,則會用食指、中指向敵軍擺出手心對內的V型手勢,以此譏笑對方無能。所以時至今日,「反V」(也有說是單單斬中指,而挑釁手勢就變了「舉中指」)依然被英國社會視為不文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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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質與差異

英格蘭長弓可被歸類為「直身單體弓」,整個弓體都是由紫杉木(Yews)製成,而弦線則能選用火麻(Hemp)、亞麻(Flax)或絲綢(Silk)。由於紫杉木的白色表層為軟身木,彈性較好,故被用來製作弓體的外側。而其橙色的裡層則為實心木,抗性較大,因此會被用作弓體的內側。兩者在彈性上的差異,構成了弓的張力。

弓體在未上弦時幾乎沒有弧度,看起來就像一根長棍。除中間的握把位較粗外,弓弰兩端都是相對幼小。上弘後的成品會呈D字形,按照現時國際射箭總會的標準,只能以弦圈連接弓體及弦線,其餘部位一律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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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體在未上弦時幾乎沒有弧度,看起來就像一根長棍。除中間的握把位較粗外,弓弰兩端都是相對幼小。上弘後的成品會呈D字形,按照現時國際射箭總會的標準,只能以弦圈連接弓體及弦線,其餘部位一律禁止。(維基百科)

箭支方面,英格蘭長弓所用的箭長61至83厘米不等,平均長度為76厘米。

縱觀不同英格蘭長弓的款式,其中差異比較大的要數拉力(Draw weight)。有現代習者估算,中世紀英格蘭長弓需要的拉力為90至110磅力(lbf)。從瑪麗玫瑰號(Mary Rose)遺跡發掘出來的款式,更要求150至160磅力。然而,某些箭術研究者則認為,傳統英格蘭長弓的拉力最大亦不會超過90磅力;現代製作的長弓也只需要60磅力。

另外一項較難計算的項目是射程範圍,蓋因隨著箭頭重量的變動,同一把弓的射程亦會差別極大。按照現時資料,英格蘭長弓的最遠射程記錄誕生於16世紀,當時的距離為315米。若然要做出接近效果,箭頭的重量就不能超過54克;相反,如果箭頭重量去到64克,那最遠射程亦只能有260米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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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力

2006,學者Matheus Bane曾為英格蘭長弓的穿透力進行測試。以中世紀幾款常用戰甲作對象,Bane認為在250碼的距離之下,一支需要110磅力的英格蘭長弓,可以將一套最薄身的皮甲(Gambeson)穿透達3.5寸;如果是優良的鎖子甲(maille),則可穿透至2.8寸;就算是面對著最薄身的板甲(Plate Amour),銳身的箭頭(needle bodkin)依然可以穿透至0.3寸,可謂殺傷力驚人。

當然,這並不代表英格蘭長弓便是所向披靡。一則,箭手並非所有時間都能發揮出弓體的最大威力;二則,某些厚身的金屬防具,依然能夠抵禦到英格蘭長弓的攻擊。例如在1356年的普瓦捷戰役(Battle of Poitiers),法國軍隊便曾經以一個「盾陣」,將英格蘭弓兵的弓箭消耗殆盡。

另外,正如Matheus Bane所指出,英格蘭長弓亦無射穿厚身的板甲。所以在14世紀中期的戰爭,法國軍團便毫不吝嗇地向前線士兵派發厚身板甲。然而,這一著並沒有令到英格蘭長弓的傳奇就此褪色。相較於胸甲位置,板甲的肢體部分終究存在著弱點;在弓兵集體散射的陣式下,敵軍依然討不了好。至於目標較大、護甲又不能太厚的戰馬,就更加容易成為弓兵的攻擊對象。

有趣的是,厚身板甲有時或會帶來反效果。例如在阿金庫爾戰役中,法國軍隊便因為穿著過重的板甲,在途經濕滑的泥地時虛耗大量體力,結果等待他們的英格蘭弓兵,立即上前改用近戰武器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贏得這場大捷。換個角度來講,英格蘭長弓就算不能直接殺敵,也能夠在戰術上拖慢敵人的行動力。

英格蘭長弓並非所向披靡。一則,箭手並非所有時間都能發揮出弓體的最大威力;二則,某些厚身的金屬防具,依然能夠抵禦到英格蘭長弓的攻擊。例如在1356年的普瓦捷戰役(Battle of Poitiers),法國軍隊便曾經以一個「盾陣」,將英格蘭弓兵的弓箭消耗殆盡。圖為普瓦捷戰役的油畫(網上圖片)

技巧

英格蘭長弓的技法,基本上都是遵從立射的一般原則。持弓者要全身橫立,雙腳與兩肩同寬。持弓的手臂要直,再由後手的食指、中指及無名指扣住弓弦,用背肌力量將其拉至接近後耳的位置,然後鬆指射出。

不過英格蘭長弓需要的拉力,著實比其他種類的弓要大,初學者未必能夠順利拉弦。這時可以嘗試踏出前腳少許,腳尖微微外擺,將重心放在其上。這樣背肌的力量就能得到前腳擴充:

如果習者是以距離為目標,則可先行傾前拉弓,待前腳助背肌拉開弓弦後,就向後拗身,讓箭支與地面成接近45度角時鬆指,藉此做出一個較好的拋物線:

以英格蘭長弓的長度和重量,應當沒有騎射的功能。若然在古代戰場,則可負責守城,或安排到前鋒及側翼進行突襲。但這方面的資料暫時厥如,希望未來有機會跟各位讀者細探。

退出戰爭舞台

雖然英格蘭長弓曾令法軍聞風喪膽,但去到15世紀時,它的地位亦開始動搖。除了是因為火器的技術日益進步外,訓練一個成熟的弓箭手,亦實在太花時間。而在當年的農莊社會,士兵仍然需要定時回鄉耕作,根本沒可能全天候研習箭術。

此外,弓兵比起其他兵種更容易勞損身體,很多人都患有骨刺甚或骨架變型。所以弓兵基本上幾年間就要退役,爾後亦不能轉職去另外的崗位,實在不划算。有學者便認為,1513年的弗洛登戰役(Battle of Flodden)是英格蘭軍隊最後一次以長弓作為主要武器。

而現時有關長弓參與戰爭的最後記錄,則是英格蘭爆發內戰後的1642年,當時一班弓兵成功突襲了沒有穿甲的火槍手。自此,英格蘭長弓便正式退出歷史舞台,變成了打獵及貴族階層的娛樂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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