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向偽多邊主義發起進攻 目標直指拜登?

撰文:何瑞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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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世界經濟論壇「達沃斯議程」對話會上發表講話,雖然並未直接提及美國新任總統拜登(Joe Biden),但外界認為這段講話正是在向美國發出信號。那麼,習近平想要對拜登傳遞什麼信息呢?

向拜登發出多重信號

習近平在2021年1月25日的講話有幾段內容值得關注。第一,習近平強調多邊主義的要義是國際上的事由大家共同商量着辦,世界前途命運由各國共同掌握。在國際上搞「小圈子」、「新冷戰」,排斥、威脅、恐嚇他人,動不動就搞脱鈎、斷供、制裁,人為造成相互隔離甚至隔絕,只能把世界推向分裂甚至對抗。

第二,要摒棄冷戰思維、零和博弈的舊理念,堅持互尊互諒,通過戰略溝通增進政治互信。要恪守互利共贏的合作觀,拒絕以鄰為壑、自私自利的狹隘政策,拋棄壟斷髮展優勢的片面做法。

第三,中國將繼續積極參與國際抗疫合作、繼續實施互利共贏的開放戰略、繼續促進可持續發展、繼續推進科技創新、繼續推動構建新型國際關係。只要是對全人類有益的事情,中國就應該義不容辭地做,並且做好。

2017年1月17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右)出席世界經濟論壇2017年年會開幕式,並發表題為《共擔時代責任共促全球發展》的主旨演講,在講話中強調經濟全球化的重要性。(Reuters)

法國《世界報》1月24日報道分析稱,習近平在講話中不點名地向拜登發出警吿,一場新冷戰「隨時可能變成熱戰」。《華爾街日報》1月24日報道也認為,這是對拜登發出的「隱晦警吿」。

美國消費者新聞與商業頻道(CNBC)1月26日報道指出,習近平是在警吿拜登應立即停止與中國的對抗,拋棄冷戰思維。而拜登在正式就職總統前就強調要恢復與盟友的關係,以共同對抗中國,因此習近平的講話相當於是在「挑釁」美國。

美國政治新聞網站Politico在1月25日報道認為,中國正在向美國展示自己的實力,並向拜登政府劃定新「紅線」。報道指出,在拜登於2020年美國總統大選中獲勝不久,歐盟就提議與美國政府加強合作,以將中國排擠出全球技術貿易。

拜登上台後,中國立即宣布制裁28名美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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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盟委員會(European Commission)於2020年11月30日提議成立「跨大西洋貿易和技術理事會」(Transatlantic Trade and Technology Council),就新技術制定聯合標準,以防止中國通過制定自己廣泛使用的技術和行業標準,在多個高價值行業確立經濟主導地位。因此,習近平在講話中警吿稱,試圖讓中國在技術網絡和國際貿易中束手無策,有可能會再次發生冷戰。

不過,彭博社報道分析稱,習近平的講話不僅是對拜登的警吿,也表明了北京的一項堅持,即中國在面對西方國家的批評時仍會堅持自己的發展路線。

與此同時,中國也發出了一些積極信號。習近平在講話中呼籲世界放棄過時的冷戰思維,並強調對抗「會讓我們陷入死胡同」。可以預料到,當前中美緊張局勢有望得到緩解,習近平可能會通過與美國達成一些「小交易」來實現自己的特定目的。例如,向拜登提供一些貿易與市場准入方面的讓步,以換取拜登撤銷美國前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對中國商品施加的高額關稅。並且,習近平還能找到更多與拜登接觸的途徑,例如雙方都關心的氣候變化問題。

打造自信中國形象

不少媒體認為,中國除了警吿美國政府不要試圖建立反華聯盟,同時也在對外展現中國的自信,試圖增強其在全球的影響力。

《世界報》認為,習近平試圖為中國打造新冠肺炎疫情中在全球樂善好施的大國形象。同時,習近平還向世界發出承諾,中國將繼續實施互利共贏的開放戰略。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1月26日報道認為,習近平在講話中的語氣充滿自信,並且不斷闡述中國如何幫助其他國家、使世界團結在一起。也就是說,中國認為其將在未來一年乃至更長的時間裏佔據主導地位。因此,習近平希望引領全球經濟從疫情中復甦,在世界舞台上發揮前所未有的影響力,中國也有動力和信心來完成這個計劃。

習近平和拜登交情匪淺,友誼可追溯到大約10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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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BC也認為,習近平的自信體現在他呼籲世界各國領導人與中國展開合作,共同應對新冠肺炎疫情等全球性挑戰,試圖發揮出中國的全球領導力。而這也是基於中國經濟近年來,特別是在2020年的快速發展。不僅如此,中國有望在未來幾年超越美國,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經濟體,並逐漸增強其在全球的影響力。

經濟與商業中心(Centre for Economics and Business)研究人員在2020年12月的一份報吿中預計,中國的經濟規模將會比預測的提前5年超過美國。由於中國過去十幾年的快速增長,許多經濟學家此前曾經預測,中國將在2030年後的某個時候超過美國。

受疫情打擊,在世界經濟陷入衰退之際,中國經濟仍能保持正增長。據法國金融保險集團裕利安怡(Euler Hermes)的一項研究顯示,全球主要經濟體2020年都因疫情而出現經濟萎縮,但中國實現了2.3%的經濟增長。CNN還特別指出,中國還在2020年首次超過美國,成為最大的外國直接投資(FDI)接受國。

多邊主義真偽之辯

習近平這段25分鐘的演講,共11次提及多邊主義。特朗普政府時期強調「美國優先主義」,試圖將盟友拉入對華統一戰線,不僅讓中美關係急劇惡化,也令美國與盟友間的分歧不斷擴大。當前全球面臨的各種挑戰,包括新冠疫情、經濟衰退、氣候變化等問題,無一不需要全球性合作,多邊主義的現實意義愈發凸顯。

實際上,這不是習近平第一次提到多邊主義。他曾在世界經濟論壇2017年年會開幕式演講中強調堅持多邊主義,反對保護主義、單邊主義,當時北京希望為全球明確經濟全球化的概念。而這一次,北京希望用「21世紀的多邊主義」交出一份答卷,即什麼樣的多邊主義才是世界真正需要的。對於北京來說,這個問題足以影響世界和平與發展,是遠遠超出單純的雙邊關係範疇的。

除了多邊主義,「偽多邊主義」也是北京近來常常提到的詞。中國外交部長王毅在不久前曾談到「偽多邊主義」,稱一些國家以多邊主義為名,行組建「小圈子」、針對特定國家,把少數國家的規則強加給國際社會之實。習近平的講話,也再次讓「偽多邊主義」現形。

2021年1月17日,中國外交部長王毅(左)與印尼外交部長蕾特諾(Retno Marsudi)舉行共同記者會,呼籲美國新政府重返多邊主義。(AP)

而拜登上台後也呼籲要重回多邊主義,承諾將加強跨大西洋夥伴關係。但需要看到,拜登不得不面對美國國內對全球化的質疑、兩黨對華強硬的共識。面對共和黨對華鷹派的「逼問」,拜登及其內閣成員已表態稱中國是最大的競爭對手,重新建立美國與其他國家的同盟目的在於戰勝崛起的中國。拜登的多邊主義背後,是以美國為中心,以追逐美國利益為目標,打着多邊旗號追求排除中國的真實目的。

那麼,世界需要哪種多邊主義?或許美國的一些盟友已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德國總理默克爾(Angela Merkel)於1月26日明確表示,她反對美中對峙中的結盟行動,希望避免建立集團。而拜登自正式就任總統後,分別與英法德三國領導人通電話,希望就中國問題在外交政策上重點合作,而英法德三國就通話內容發表的聲明中均未提到中國,這似乎是對拜登雄心勃勃建立反華聯盟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