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公社】英超賽季取消等同自找麻煩　新冠肺炎難敵轉播權益

武漢肺炎擴散令各大體育賽事停擺，首先衝擊的是球員、球圈工作者和球迷的健康，然後波及各地聯賽賽程，以至成績結算。故此，球迷之間引伸出利物浦該不該提早頒發冠軍、歐戰席位分配和升降班之類的問題。
我們姑且為問題的緩急輕重，略分先後。各大聯賽和球會討論上述三項問題前，有一個課題更為優先要考慮，是各種對策會否違反電視轉播合約。
撰文：高俊賢＠運動公社

英超是全世界收入最高的足球聯賽，故此它們因應疫情的抉擇，亦是體育界的重要風向標。《泰晤士報》披露，目前英超尚餘9輪賽事未打，如果無法完成，英超至少損失4.5億鎊的收入。這樣一來，每隊基本損失2000萬鎊，加上未能履行轉播合約之下，必定引發與轉播商的商業訴訟和衝突。

瑞典廣播公司Nordic Entertainment Group（NENT）持有歐聯、英超與德甲等賽事在北歐四國（丹麥、芬蘭、挪威及瑞典）的播映權，近日發出聲明指將暫停支付任何延期或取消體育活動的廣播費用，即不會向球會支付未完成賽事的費用，並指根據合約條款，將會向賽會索償。球季暫停，甚至腰斬球季，收費電視台因為訂戶取消服務而造成的損失，只會轉嫁至球會、聯賽賽會或各國足協身上。肺炎疫情影響球圈中人的健康，但失去電視轉播收入，同樣危及球會生存和球員生計，所以宣布球季無效（null and void），並不可能。

讀者或會產生一個疑問：如果歐洲各國政府已經宣布緊急狀態，現時疫症可否被界定為如同地震等天災或戰爭的「不可抗力事件」（Force majeure），令轉播合約無法生效？

從法理上看，要思考三個因素：

一、合約適用於哪一個國家的法律，因為歐制大陸法和英制普通法已經很不一樣；
二、如用英制，不可抗力事件要在合約訂明包括epidemic（瘟疫）及政府指令（Government orders）。但是，根據國際足協的規例，各國足球機構原則上不統屬於政府，政府指令是否生效，值得疑問；
三、法庭對於合約糾紛的優先考慮，是能否修改合約使其履行，先於容許合約完全不生效。而能否修改合約一項，又是引發許多爭議。

讀者看到這裏，可想而知球季無效的後果，是何其複雜而巨大吧。英超在商業上是歐洲足球的表率，相信各國球會和歐洲足協，都是以同樣的邏輯思考問題，故此他們的定調就是「見步行步」——如果四月尾能復賽就立即復賽；疫情不幸蔓延到5、6月，也要竭力在7月尾完成賽季。有論者建議縮短下季賽程、以保證完成今季，他們的思考是基於保持賽事的完整性，但是這又影響到下賽季的轉播合約，同樣是引發無日無之的爭拗。

如是者，或許有很多球迷以為曼聯會支持廢除球季、阻止利物浦奪冠，但球季作廢無異於宣示球隊29輪聯賽為歐戰席位付出的努力盡付東流，亦會影響球隊的商業價值（電視轉播和各類贊助合約）。這點想法是脫離足球產業的思考邏輯，來得天真而膚淺。足球界對應是次疫情的策略，是體育運動職業化以來未有的大變局，並立下先例，所以任何考慮都不可能只是站在道德高地空喊人命優先、或者只為某一隊的得失設想，而是以綜合各大持份者的利益為大前提。利物浦這個聯賽冠軍是否得位不正，已經無關痛癢了。筆者相信，利物浦在首29輪賽事的努力，仍然值得球迷擊節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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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曼城的訴訟因為疫情而不會影響下季的歐戰席位分配。目前尚在歐聯區域的曼城（聯賽第二），為觸犯財政公平競技案展開的上訴程序要押後至5月舉行，換言之他們的歐戰禁令可能要伸延至2022/23年球季才能實行。筆者認為既然歐洲足協強調首先以完成所有餘下賽程為目標，暫時不會存在另設附加賽或季後賽決定的選項。當然疫情會否擴大、令英超球季無法順利完成，使這個選項再次出現，又另當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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