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邁向建軍第一步　減少依賴美國北約　離「神根軍隊」有多遠？

歐盟23國周一（13日）在比利時布魯塞爾落實「永久架構合作」（Permanent Structured Cooperation, PESCO），被視之為歐盟未來建軍的重要一步。有份牽頭的法國早在約70年前提出建構防衛共同體的夢想，為什麼要到現在才有望實現？PESCO又能如歐洲領袖所願般發揮功用嗎？

這是歐洲防衛事務的歷史時刻。

   等候70年的成果

歐盟23國的外長、防長聚首布魯塞爾簽訂PESCO，落實防務合作。這一刻，法、德兩國已等候近70年時間。

法國總理普萊文（René Pleven）早在上世紀50年代，提出建構歐洲防禦共同體（European Defence Community, EDC），以應對可能與蘇聯之間發生的衝突。儘管當時歐洲多國簽訂相關協議，但防禦共同體的概念一直未有付諸實行，其中一個關鍵原因在於英國的反對，英方不希望這會成為歐盟未來建軍的基礎。

時而勢易，隨着英國很有可能在2019年正式離開歐盟，為德法兩國消除了障礙，建立歐洲防禦共同體的夢想再一次重燃；美國力量左右北約，一直有被指美國是「被邀請的帝國」。自美國總統特朗普上任後，他更多次公開企圖削弱美國與歐洲諸國共同建立的防衛合作組織NATO（北大西洋公約組織），逼使歐洲各國領袖反思安全問題的迫切性。今次23國簽署了協議後，各國領袖將於下月再就PESCO簽署具法律約束力協議。

現在是時候把睡公主喚醒。

   容克：建防衛同盟取決成員國

歐盟委員會主席容克（Jean-Claude Juncker）今年6月在捷克布拉格出席歐洲防務與安全會議時重申，現在是時候善用《里斯本條約》第42條，即建設防衛同盟提升軍事合作效率。

容克甚至把PESCO比喻為《里斯本條約》中的睡公主（sleeping beauty），促請歐盟各國盡快把她喚醒。容克不忘強調，防衛同盟最終能否成立不在於歐盟委員會，而是在於各個成員國的政治決心。

當中法國、德國在意大利、西班牙等成員國的支持下，近70年後再次重拾建立防衛共同體的決心。她們在歐洲牽頭推動「永久架構合作」（PESCO），旨在提升歐盟的軍事投資及軍事行動能力，包括共同購買武器、調配軍隊、舉行聯軍演習等，與北約希望在歐洲進行的改革相約。

   減少對北約依賴

歐盟這次落實PESCO與北約組織不無關係。歐盟在軍事方面極為依賴北約，以2011年入侵利比亞為例，歐洲各國的軍隊在戰爭期間，只能依賴美軍提供空中支援及軍事補給品，讓他們意識到歐盟在軍事上的不足。對於俄羅斯於2014年吞併克里米亞之時，歐盟各國沒有在軍事上做任何部署，成員國各國亦感到憂慮。

雖然歐盟強調PESCO為北約的補充，但分析普遍認為歐盟更希望未來能做到軍事自立，靈活調派歐洲各國的大軍，提升歐盟整體作戰能力。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Jens Stoltenberg）對歐盟的決定表示歡迎，認為歐洲加強防衛對北約而言也是好事。

有關PESCO很多細節仍未敲定，但有指歐盟旗下的防禦研究的共同預算（common budget for defense research）及特別基金中，會撥出50億歐元的防禦經費，用作購買武器。

目標是降低不同國家的武器系統數目，以及避免重覆行動浪費金錢，亦能加強聯合軍事行動的效率。不少分析均稱PESCO為「軍事中的神根公約」，不但讓軍隊在區內不同地方佈防，亦可更易調配各國的軍備包括武器及後援資源，令到軍隊的行動力得以最大化。

   法國建先鋒部隊願望未了

歐盟在防衛事務上取得重大進展，但過程中不無分歧。總統馬克龍9月發表歐盟願景演說中，便曾表示希望在2020年建立一支以法國主導的歐盟部隊（European Intervention Force）。他表示，美國逐步脫離及恐怖主義持續威脅，希望建立歐盟部隊和制定成員國對歐盟的軍費預算，同時設立歐盟情報學院專責訓練情報人員。

至於德國則希望尋求最多國家參與，取得最大共識，壞處是有機會拖慢行動效率。不過評論認為目前採納的做法才能讓歐盟齊心協力解決國際危機，不再出現如俄羅斯在2014年吞併克里米亞時袖手旁觀的情況。

歐洲外交政策分析機構Carnegie Europe主管瓦拉謝克（Tomáš Valášek）稱，PESCO確實有助降低研發武器的單位成本，同時督促成員國遵守貢獻防務開支的承諾。惟瓦拉謝克指山，PESCO的項目有機會與北約或歐盟成員國的軍事計劃出現分歧，甚或因而被弱化，PESCO最終能發揮多大功效仍然是未知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