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封殺但收緊「包圍網」　法國真的「不是要打擊華為」？

7月5日，法國國家訊息系統安全局（Anssi）局長普帕爾（Guillaume Poupard）表示，法國不會封殺華為，現正使用華為設備的電訊營運商可獲3年至8年的授權，其他營運商就應該保持不使用華為設備。
另一方面，就各類電訊設備的供應審批，訊息系統安全局下星期會公布結果：「有些營運商會收不到回應，可以視之為拒絕許可。」近半年華為的5G業務變數頻生，在加拿大、英國和歐洲都遭遇挫折或更多限制，預料華為在法國亦只會分得非核心設備的生意，例如天線。

去年初插入修正案埋下「殺著」

普帕爾的講法其實十分耐人尋味：「我們不是要打擊（bashing）華為，也不是反華種族主義。我們只可說非歐洲與歐洲設備商的風險是不相同的。我們毋須自欺欺人。」這種講法某程度上本來就是自欺欺人，反華種族主義大概是言過其實，但打擊華為卻是顯而易見的事實，早有鋪排。

首先換作是兩年前，普帕爾或者沒有就5G政策置喙的餘地，他的審核權力源自2019年5月通過的《企業轉型及增長法案》（La loi Pacte）。當局於審議這個涵蓋甚廣的法案其間，於1月底中途加入一條被指「反華為」的修正案，規定營運商必須呈交軟硬件設備方案，由訊息系統安全局於兩個月內逐項批准，才可以正式付諸實行。

據《迴聲報》去年1月報道，該修正案具備追溯力，訊息系統安全局的權力可觸及3G及4G等前一代通訊系統。更為要者，營運商本來就要遵行幾條「不成文紅線」：不准華為進入核心網絡；不准於法蘭西島大區（巴黎首都圈）使用華為設備；華為設備的佔比應低於50%。

國際形勢促加入「華為包圍圈」？

根據普帕爾「不是完全封禁」的婉轉講法，加上法國如此或明文或暗示的重重設限，其實「防範」和「打擊」之間真的是只有一線之差。難得他亦擺出一副明人不說暗話的姿態，直言將會有營運商收不到設備方案許可，而其中所涉及的供應商不包括愛立信和諾基亞，於是乎誰是「被拒絕」的供應商已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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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提交修正案到官方審批結果揭曉，其間有1年半時間，美國逐步收緊華為禁令，聯同日本、澳洲和新西蘭明言封殺，至於以德法為首的歐盟，亦擬定更嚴格的5G安全標準，並且放風表明會採取折衷辦法：不會封殺華為，但也不會在核心網絡使用華為，而華為亦需要與愛立信和諾基亞兩間歐企分享市場。

西方陣營仿似要建立「華為包圍圈」，但很難說對法國的決定有多大影響，更有可能是法國的決定影響了歐盟的政策。如果相信《迴聲報》所引述的消息人士，去年初當局忽然插入修正案，實則源於有營運商已開始探討於巴黎一帶，裝置華為的設備，觸發中央政府出手加強管制。

營運商「身體很誠實」避政策風險

法國政府不信任華為，那麼法國營運商就怎麼想呢？據《迴聲報》今年1月底報道，市佔率第一的Orange就認為，最重要是有清晰客觀的準則，官方不宜拋出安全至上就說要封殺中企；另據《世界報》報道，市佔率第3的Bouygues更於2月警告，不排除會就扭曲市場競爭的行為，將政府告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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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為在5G發展有領先地位，產品又便宜，營運商說話講得兇狠亦是意料之內。然而怎樣投訴都好，Orange和Free (Iliad)兩間營運商加總市佔率過半，早前公布的5G方案都不包括華為。對外有美國可能中止禁令寬限期，對內有政府的審核和「勸告」，營運商難免「身體很誠實地」規避政策風險。

驟眼看華為的在法形勢不樂觀，但政經局面天天在變，只要華為保持科技優勢，西方怎樣文攻武嚇都不能完全封殺，怎樣都繞不開華為的專利和技術。普帕爾就此亦講得直白：「（假如拒批許可），真正問題是如何令營運商可以消化這個決定……（當局）目標明顯不是要將它們置諸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