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語】專訪插畫家葉曉文：植物與人，透過花展現個性

綁下與花的情意結

她自童年起便愛上栽花，覺得花代表各種植物的個性：「那時候覺得植物未開花前都只是不能分辨的綠色葉子，但春天一到繁花綻放，便能見到千變萬化的個性，感覺很夢幻。」栽花的樂趣多不勝數，她還是最愛觀察刹那花開的時光：「植物不像動物能叫喊跑跳，它只能透過開花能爆發自己的生命力。有些所謂『一年生』植物會在一年內完成整個生命周期，儲存數月的能量將在一至兩個星期的花期盡數釋放——花其實充滿力量。」當然，看花的顏色和姿態也是一種享受，享受自然為我們帶來的美感。

Human賞花，不會只在公園花園和溫室，而是滿山遍野到處跑，爬過石澗看野蘭花，也攀過山峰看杜鵑。她隨身帶備針筆和水彩磚，把這些野花的姿態繪在紙上。即使在不方便寫生的環境，她也會把花拍下，再回家慢慢畫。相比即拍即上載的花卉照片，她的創作顯得緩慢，卻又更有意義：「我喜歡有人手質感的創作，用畫筆呈現花的美態，其實也是一種主觀演繹的方式。」如此想來，時裝也是演繹花卉的一種手段？

繁花的個性和時尚

花是植物的個性，也是創作人演繹個性的工具。Human補充：「感覺時裝設計師都會將都善於吸收花的靈魂，然後透過圖案花樣、服裝剪裁和配色展現它們的姿態。若品牌選對了與其氣質相配的花，便能成就好的創作。」雖然Human自稱對時裝不熟，卻點出花與時裝的交流和對話。多少經典設計，從Dior的「New Look」到Cath Kidston的碎花圖案，都是不同的花相。花可以是孤高冷艷的女人，也可以是青春可人的少女，甚至可以是型格剛強的男生。她打趣說，畫花畫得多，甚至會比較鍾情與花有關的設計：「因為本身也在做花和動物插畫的創作，所以看到這些設計會覺得很有共鳴，甚至會仔細留意品牌們在畫哪種花？畫得怎麼樣？」

除了圖案花樣，顏色是花卉影響時裝的另一個方式。Human深諳花道，對花卉中的天然染料也非常熟悉：「其實花與時裝最大的關聯應該在於植物染，想所謂的藍染的染料其實來自一種名為蓼藍的花，而遠足常見的梔子花，它的果實也能提煉出溫暖的黃色。」談及染色，她又與我們說了一個故事：「唐代流行的花鈿妝容（額上畫的花卉形狀圖案）其實源自魏晉南北朝，相傳南朝宋武帝女兒壽陽公主所創，因她在臘梅園休憩時，花瓣飄落在她的額上留下粉色痕跡，成為盛極一時妝容。」由此可見，花卉與時裝、美容等從古至今都息息相關。

花語和故事就是花癡的浪漫

不知為何，世人對花總存有美好的印象，Human當然不是例外：「再可愛的小動物都有人不喜歡，但花總受眾人所愛。除了愛其姿態、形狀和色彩，大概也與花的故事和文化象徵有關。」的確，國有國花，象徵民族主義；花有花語，象徵感情和祝福。不少傳説、文學、電影中的花，也有特別深刻的意義。「像一種名為四照花的植物，在傳説中是能夠帶人走出困境和迷宮的幸運之花，我非常喜歡。又像新年期間常見的牡丹、蟹爪菊等，因為綻放時花瓣層層疊起非常豐滿，所以便有『花之富貴者』的稱呼。」她笑説：「本身我就是文科人，特別喜歡稀奇古怪又不科學的故事和傳説！」

花卉生來就帶有浪漫主義色彩，惜花的花癡自然也是浪漫的人。不論設計師、文學家還是像Human的插畫家，心底總會嚮往落英繽紛，花開彼岸的詩情畫意。

O：覺得最美的花是……？

H：野蘭花，不但姿態優雅，自古以來更有孤高潔淨的象徵，因為野蘭從來都只生長在山峰頂或懸崖邊等無人險地，卻依然獨自盛放。我愛它的姿態，也愛它的象徵。

O：覺得最醜的花是……？

H：也不是醜啦，是比較特別（笑）。有一種植物科名為馬兜鈴科，花瓣顏色大多深沉近黑且外形古怪，可能是花芯有個洞，可能花瓣長滿像牙的細絨毛，感覺特別像異型。